影視基地配套設施齊全,吃喝玩樂樣樣不缺,兩人在超市采購,收獲兩大袋戰利品。
走回酒店樓下,錢司壯接到一個工作電話,讓江棠承自己玩一會。
江棠承遠遠看到花壇邊蹲著一個人,嘴裡嘰裡咕嚕念經似的,不知道在搞什麼,便悄悄走過去。
喬阮一回頭,看到的正是江棠承。
小孩身穿背帶褲,腳蹬小皮鞋,手裡舉著橙子味棒棒糖,頭發柔軟微卷,在大片燦爛晚霞的映襯下,仿佛從童話故事中走出來一般。
咻一聲,一朵煙花在喬阮腦中轟然炸開,直衝天靈蓋。
哪兒來的小孩,怎麼這麼漂亮!
喬阮看呆了,情不自禁想摸江棠承的臉,但他剛拔過草,手上臟,於是背到身後,維持蹲下的姿勢仰頭問:“你叫什麼名字?”
江棠承從小被教育要提防陌生人,警惕地後退一步,看著喬阮不說話。
喬阮這會兒有點激動到不帶腦子,他想問江棠承聽到貓叫了沒,說出口卻成了:“剛才是你嗎?”
說著,他舉起雙手比貓爪,還學聲音:“喵~”
江棠承瞪大眼,心道這個人是誰,怎麼感覺傻兮兮的。
那頭錢司壯打完電話,傍晚光線暗,路燈還沒亮,他看不太清,隱約隻見到江棠承跟什麼人在說話,便喊道:“崽崽,快回來。”
喬阮聽到了:“你叫崽崽?”
嗚,好可愛。喬阮內心狼嚎。
這小孩從長相到名字,儘往他萌點上戳,簡直就是他的夢中情弟!
江棠承可不知道喬阮怎麼想的,轉身跑了。
矮樓裡,江來踏著樓梯上了二層,走廊昏暗,隻有一扇門中透出光亮,隱約聽到交談聲。
江來走進去,橢圓形會議桌旁已經坐了大半的人,俞珍招手讓他過去坐。
剛一落座,俞珍便問:“梁導找了個救場演員,你猜是誰?”
一般人問這種問題,都更希望自己給出答案。江來配合著問:“是誰?”
俞珍說:“秦鬱上。”
周圍幾人聽到,加入討論。
“真的啊真的啊?”
“我都不好意思說我是看秦老師的電影長大的,他就是我入行的動力。”
“珍姐,你跟秦老師合作過吧,他脾氣好嗎?我管他要簽名他會不會黑臉啊?”
俞珍應付地說:“你試試唄。 ”
又有人問:“他為什麼忽然出國,那時候剛拿了獎,事業正是高峰。”
“據說是被甩了。”
眾人求證地看向俞珍,俞珍臉色肉眼可見地冷了下來:“這我可不知道,要不等他來了你自己問?”
幾人立刻訕訕,不敢再說。
江來低頭看手機,沒有參與討論,也沒有顯出感興趣的樣子,俞珍不由多看了他一眼。
培訓結束,江來趕回房間,同錢司壯交班。
廚房中島上堆著買來的東西,除了日用品,還有麵包牛奶橙汁,都是按照江棠承口味買的。
江棠承趴在沙發上玩填字遊戲,腳丫在半空亂晃,一見江來立刻跳到他身上。
小孩身體柔軟,發梢微濕,江來問:“洗過澡了?”
“嗯!”江棠承往他身蹭,“爸爸我香嗎?”
江來感覺像抱了個大橙子,湊近聞了聞,的確是橙子味沐浴露:“哪兒買的?”
江來的頭發撓到脖子,江棠承怕癢,咯咯笑:“Aln叔跟我在超市買的。”
江來不知道錢司壯私下怎麼賄賂小孩,才讓他叫Aln叔,他隻知道,自己從進門起嘴角就沒放下。
江來問:“餓嗎,想不想吃宵夜?”
酒店門口,一輛黑色奔馳停下,秦鬱上下車,助理拉著箱子跟在後麵。
聞紹之前安排的那個女助理被秦鬱上拒了,這回換了個男助理,叫小周。
出發前聞紹特意囑咐小周,秦鬱上不愛給助理派活,也不習慣助理天天跟著,他隻需要在必要的時候出現就行。
小周眼睛一亮,心想那敢情好。他虛心請教:“什麼是必要時候?”
“接送他上下戲什麼的。”聞紹一頓,語氣變得意味深長,“還有就是在他丟房卡的時候,替他驗明正身。”
秦鬱上哪兒哪兒都好,唯獨一點,他偶爾犯迷糊,會丟三落四,尤其是愛丟房卡。
曾經有一次拍戲三個月,秦鬱上房卡丟了四次。
小周謹遵聞紹提點,拿到房卡後沒有立刻給秦鬱上,而是將秦鬱上送到次頂層的套房門口,給他開了門,才把房卡遞過去。
“秦老師,二樓是西餐廳,三樓日料,四樓是中餐廳。對了,健身房也在二樓,頂層還有個遊泳池和酒吧。”
秦鬱上過耳不過腦地聽著,末了道:“明天下午送我去片場。”
統籌提前發來通告單,秦鬱上第一場戲在隔天下午開始拍。
“好的秦老師。”小周應下。
一路上都是小周開車,秦鬱上體諒對方:“沒其他事了,你早點休息。”
進房間,秦鬱上隨手把箱子放一邊。他戲份不多,集中拍幾天就能結束,因此隻帶了一個不大的行李箱。
房間還算寬敞,秦鬱上看了一圈,總體滿意。箱子攤開在地上,他不想收拾,有點餓,翻了翻客房服務的菜單,對著花花綠綠的圖片沒什麼胃口,換了件衛衣出門。
影視基地是他出國期間新建的,以前沒來過,秦鬱上各處逛了逛,最後找家麵館,點了份牛肉麵。
他本人對麵食其實一般,梅瑛祖籍在南方,飲食上更偏向於米飯,秦霆煥雖然偏好麵食,但習慣了凡事遷就妻子,秦家飯桌向來以米飯居多。
之所以點牛肉麵,大概是因為秦霆煥喜歡吃。
時隔六年再度進組拍戲,秦鬱上不可避免想到了父親。
點餐時忘記跟老板說不要蔥花,牛肉麵上灑了細碎一層,秦鬱上隻得一個個挑出來,就著免費小菜吃完了一整碗麵。
付錢時,他才發現沒帶手機,現金更是八百年沒用過。幸好老板認出他,讓他靠臉賒了帳。
被人記得總是件愉悅的事,秦鬱上吹著晚風回到酒店,竟然沒繞遠路,心情更上一層樓。
然而等站在房間門口,一摸兜,他臉色忽地變了。
一牆之隔,江來蒸雞蛋羹做宵夜,和江棠承分享。他洗完澡,準備睡覺時覺得被子有些薄,便打電話給前台要一條毛毯。
門鈴響,應該是服務員來送毯子,江來去開門。
門開了,服務員抱著毛毯站在走廊上,身後立著一個穿著衛衣的高大男人。
江來並未過多關注,視線從男人背影略過,向服務員道謝後接過毯子。
下一秒,那男人卻忽然回了頭。
相隔一條走廊,在壁燈暖黃的燈光下,秦鬱上就這樣猝不及防地與江來照了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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