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2 / 2)

江棠承本來沒想乾什麼,聞言認真想了想:“我想吃餅乾。”

上一次江來給他烤餅乾還是出發來劇組前,滿滿一罐,早就吃完了。

反正時間還早,江來說:“好。”

江棠承從沙發跳下來,歡呼道:“我來幫忙!”

廚房配備烤箱,麵粉雞蛋都是錢司壯剛買的。

江棠承喜歡吃橙子,江來便在低筋麵粉裡加了過濾後的鮮榨橙汁,攪拌均勻後在油紙上擀平,壓出胚皮後擺在烤盤上。

他彆出心裁地把橙子切成薄片,每個餅乾胚上放一片,送進烤箱一起烤。

沒多久,滿屋子就飄著一股甜橙味,江棠承陶醉地嗅個不停。

樓下花園旁,喬阮跳起來,拍掉胳膊上一隻蚊子。

“怎麼這麼多蚊子啊。”喬阮欲哭無淚,好想回房間,一番激烈的思想鬥爭後還是沒走。

他的確在等人。

自從碰到江棠承,喬阮便念念不忘,睡覺時想,在片場時也想,原本難熬的時間竟過得飛快,而且一點不覺得累,簡直奇跡。

他按捺不住,從片場偷溜回來,向前台打聽住客裡有沒有這麼個小孩。

前台訓練有素,一句“客人隱私不能透露”就把喬阮打發了。

喬阮沒辦法,隻能用最笨的方法在花園旁邊守株待兔,期望能再偶遇一次夢中情弟。

陸續有劇組的人收工回來,喬阮臉皮薄,見到熟麵孔就往花園裡頭躲,等沒人了再出來。

可花園裡蚊子更多,每次進去必多一個包。

喬阮怕留疤,不敢撓,實在受不了就輕輕按一下,就在這時手機響了,是薛晨風打來電話。

喬阮立刻接了。

薛晨風問:“小阮,在劇組還好嗎?”

喬阮差一點欲語淚先流,喬父喬母鐵了心要曆練他,電話都沒打一個,也就薛晨風還關心他。

他抱著電話一通訴苦,說導演刻薄,說太陽太曬,說奶茶店送下午茶的時候總是要少幾杯害他被罵。

薛晨風耐心聽著。

喬阮蹲在花壇邊,有一下沒一下地薅草:“晨風哥,我真要堅持不下去了。”

薛晨風輕輕歎了口氣,但他也沒辦法,隻能口頭上關心幾句。

聽完喬阮訴苦,薛晨風不動聲色地問:“劇組的人都好相處嗎?”

劇組是梁鬆的常用班底,不僅專業,氛圍也好。喬阮雖然做場務,但每天跟各組的人聊天,的確學到不少東西。

“都挺好的。”喬阮說。

薛晨風繼續問:“有沒有人欺負你?”

“啊?”

薛晨風索性點名:“江來有沒有讓你為難?”

喬阮一愣,薅草的手懸在半空。

他其實是個顏控,最初在公司見到江來的時候還挺喜歡,也是聽經紀人說江來會上《智勇雙全》那檔綜藝,才會拉著薛晨風一起去做飛行嘉賓。

錄製綜藝的時候,他幾次想和江來搭話,但一直沒找到機會,乾脆認真找線索玩遊戲,一方麵是出於年紀小好勝心強,另一方麵也是想引起江來的注意,誰知最後被江來翻盤,他便覺得江來被節目組透題,還害得他被網友做成表情包嘲弄,這才因愛生恨。

喬阮也不知道因愛生恨這個詞恰不恰當,但這段時間在劇組,江來從不主動搭理他,更談不上為難。

喬阮薅過草的手又去撓頭:“他……還行吧,感覺也沒那麼討厭。”

電話那頭,薛晨風明顯一頓:“那就好,我還擔心他會為難你。”

喬阮不想繼續這個話題,轉而問:“乘風哥,你什麼時候來探我班啊?雖然你這部戲沒能選上,但也可以在梁導麵前刷刷臉啊。”

薛晨風說好,答應找時間去。

身後傳來車輪摩擦地麵的聲音,喬阮轉頭一看,仿若受驚的兔子,咻一下竄進花園。

隔著叢叢枝影,車上下來一個人,喬阮捂著手機,直到對方走進酒店才長舒一口氣。

那頭的薛晨風問了三四遍“怎麼了”。

喬阮不敢大聲,音量壓得很低:“那個,秦鬱上剛剛過去,我不方便說話。”

自從上次酒會秦鬱上看了他一眼,他再見對方時就有點發怵。

秦鬱上披著晚霞返回酒店,走到房間門口瞥了眼對麵,門外地上放著吃剩的餐食,從餐具看明顯是兩人份。

走廊裡飄著一股奶香,淡淡的,似乎還摻著了點橙子味。

秦鬱上麵無表情移開視線,掏出房卡開門。

手機上有一通未接來電,是家裡阿姨打來的,秦鬱上在拍戲沒接到,此刻回撥過去。

阿姨說物業通知要給彆墅區裡的小公園改造,讓業主最近不要過去。這種瑣碎的事秦鬱上一向不上心,嗯一聲表示聽過,又問:“我媽怎麼樣?”

當初接這部戲,其中一個考慮也是戲份不多,離家時間不長。不過當他告訴梅瑛時,梅瑛隻是點了點頭,並沒有問他離開多久,何時回去。

阿姨說:“梅老師一切都好,每天生活規律,養養花,聽聽戲。今天還跟我聊了兩句,可惜我也不太懂。”

梅瑛情緒不錯,秦鬱上放心了,又叮囑:“我的房間你不用收拾。”

阿姨忙道:“我不進先生您房間的,梅老師也沒進。”

秦鬱上猜到了,他裝安眠藥的瓶子就放在床頭,那麼顯眼的位置,如果梅瑛進過他房間,不可能看不見。

掛了電話,秦鬱上走到單人沙發旁。他把沙發轉了一圈,正對窗外。

窗外落日熔金,晚霞映紅了沒有開燈的房間。

秦鬱上靜靜看著,不知是不是錯覺,剛才在走廊上聞見的那股奶香似乎透過門縫飄了進來。

聞著這味道,秦鬱上緩緩閉上眼,竟這樣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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