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咦~,皇兄不會是被下絳頭了吧?我就說那寺廟有古怪,一定是遭了黑手。”
君無熙蹲在君無痕身前,單手托腮,懷裡還抱著他哥的佩劍。
後頭時不時傳出,“嘿咻嘿咻”的聲音。
墨雨遷做作地搖著把折扇,倚靠在馬車邊,一副懶骨頭樣。
他道:“彆看了,再看你哥也不會醒,還有你們這群玩蠱的,和邪術不是一家嗎,你給你哥解開不就得了。”
君無熙回頭,“不是一家!而且,我資質一般,蠱玩的不厲害。”
墨雨遷眼前一亮,來了興致。
“不厲害……是多不厲害,能死人嗎?弄殘總行吧?”
君無熙皺眉,不語。
墨雨遷:“那……半殘?”
君無痕緩緩比出一個盒子大小,想了想,肯定的點點頭。
墨雨遷沒看懂,問道:“啥意思?”
“差不多,剩這麼多。”君無熙說完,又補了句,“骨灰剩這麼多。”
好嘛,墨雨遷這下老實了,扇子不搖了,人也站直了,正午的日頭,莫名感覺一股冷風。
“哎呀!我嘿!”
響亮的吆喝,一下把他拉回人間。
轟隆一聲巨響,幻影帶著一幫護衛愣在原地,手裡架著木板,馬車碎了一地。
卡住的車輪,在一陣沉默裡,轉了幾圈,無聲嘲諷。
“幻影!你都乾了什麼!”
墨雨遷猛然暴起,幻影眼皮突突直跳,甩開木板撒腿就跑,幽靜的山林回蕩二人爭吵的回響。
突然間,一道淩厲的劍風劃過,裡頭的殺氣,在兩人中間穿過。
君無痕,睜開了眼。
沉著臉起身,頭頂沉甸甸的,他抬手一抓,抓到了一個藥包。
君無熙適時後退半步,憨笑道:“皇兄我不是故意的,你的劍有自己的想法,它想給你腦袋開瓢,我控製不住。”
君無痕沉默的聽他胡扯,一言不發,手中的劍尖一轉,耍出個劍花。君無熙條件反射地捂住頭,可預想中的疼痛沒有來,君無痕直接越過他,向拴著的馬走去。
君無痕翻身上馬,冷聲道:“回城!”
“啥!回哪?”幻影嘴張的老大。
“京城!老子的人,死也得死我懷裡,跟他南宮逸有什麼關係!”
馬鞭重重一揚,訓練有素的烈馬一聲嘶鳴,一人一馬順著來路疾跑而去。
飛揚的塵土,嗆了原地人一臉,不知是誰高喊一句:“陛下,這是去搶人啦!”
隨後就是幻影的一聲崩潰的,“追啊!都愣著做什麼!”
一行人小心翼翼的來,又悄悄咪咪的走,現在卻要浩浩蕩蕩的回去。
君無熙這輩沒騎過這麼快,“皇兄瘋啦!”他邊追邊喊,灌了一嘴的冷風。
元朝,皇宮。
偏殿內,太監們弓著身子站在兩側,殿門從裡頭緩緩推開,大臣們說笑著魚貫而出。
等人都散儘,南宮逸疲倦地揉著額頭,已然長開的脊背,撐起了一身龍袍,卻撐不起滿腔疲憊。
“皇上,禦膳房備了參湯,聽說用了新方子,可解乏益腎,皇上要不要嘗嘗?”
南宮逸瞧了眼開口的太監,手上重新拿起奏折。
“太傅又說了什麼?”
語氣同往常一樣冰冷,聽不出喜怒。
可太監卻嚇的腿軟,雙膝熟練的跪在地上,匍匐著身子求饒。
“奴才該死!奴才該死!”
太監掐著嗓子,聽在南宮逸耳朵裡,心情更是煩躁。
他將奏折一把拍在桌上,失了耐心道:“該死,那你就去死啊。”
“來人!”
“彆!”
太監把頭磕的砰砰響,急著把話都說了出來,“太傅說皇上今年已年滿二十,封後也該提上日程,知曉皇上心思不在男女之事上,可後宮娘娘裡,您總該挑一個。”
南宮逸冷笑一聲,“太傅倒是有心,你直接說,太傅覺得誰好。”
“奴……奴才不敢。”
封後可是大事,他一太監,哪敢妄言。
“說。”
眼下本就議了一天的事,南宮逸正是最煩的時候,但凡有點眼力勁的,都不會在這個時候找他。
太監頭壓的更低,聲音都在發抖,道:“熹妃和佳妃,還有淩妃娘娘。”
南宮逸五指在桌上點了點,聞言倒是笑了。
“兵部、工部、三朝元老,太傅還真是有心了,生怕朕這皇位坐不穩當。”
“你下去回話,就說朕自有打算,蘇婉清如今昏迷,命都沒了半條,翻不起什麼花浪。“
“再說,朕能掛她一次,就能掛她兩次,她的靠山,三年前都死光了,現在誰還能幫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