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本不需要像男子一樣承受那麼多的苦累,她們隻需要按家族安排,嫁給一個家世相當、人品尚佳的男子就可以過好這一生。
可是王熙鳳她居然想脫離兩個實力如此雄厚的家族,這何等艱難?
雖說就王熙鳳所表現出來的一麵來看,她確實能乾。
但是這些能力也是基於她家的雄厚財力的基礎之上,若沒有銀兩,像自己這樣,什麼事都很艱難。
思及此,馬文才瞬間就懂了她的安排,為何要先開店,為何凡事都要自己出來拋頭露麵,為何要找幫手。
因為她壓根沒想真的靠誰,她想脫離家族,日後都自己一人。
“我明白了,王姑娘放心,隻要我還在此處一天 ,就一定會幫你。”
王熙鳳抿唇頷首,她望著馬文才,說道:“但是馬公子,你那事情,我……我並沒有把握,一成都沒有。”
馬文才的心咚了一下,他何嘗不知?
“我明白,最近我也看了許多的書籍,涉及到這種荒謬事情記載的少之又少,你沒法子也不奇怪。”
但他覺得這並不代表自己就不用和鳳姐合作。
至少現在看來,和鳳姐在一起,好過他一個人在外麵闖蕩。
他要靠著鳳姐屯點銀子,他現在進入官場,認識的人更多,能遇到的有見識的人也更多,說不定有希望。
而且他聽說朝廷設有司天監,司天監的官員能觀測天象、查驗凶吉,還能知道很多旁人所不知道的事。
這也是他的機會。
“我隻需要王姑娘在我需要的時候施以援手就行了。”
雖說馬文才覺得就算自己不說鳳姐也是會幫自己的。
“放心。”王熙鳳果然簡單應了。
……
馬文才去北鎮撫司衙門報到的日子很快到了。
早上剛起來平兒就給他送了早膳。
“馬公子,姑娘擔心你沒時間吃用飯,特地讓我送過來,她讓我囑咐你,凡事儘力就好,不用惹事,但也無需怕事。”
馬文才微微詫異,他不知道王姑娘一個已經要脫離家族的人是哪裡來的這自信,但是她既然說了,就一定有法子。
不用惹事,無需怕事,此話倒是說得好。
“多謝平兒姑娘,先勞你幫我謝過姑娘,等我回來再親自去謝她。”
“馬公子不用客氣,祝你此行一帆風順。”
馬文才點頭再次謝過。
北鎮撫司衙門在帽兒胡同,距離賈府不算遠,出了賈府不疾不徐走過去,大抵兩刻鐘的時間就能到了。
大清早的,街上的生意人已經很多了,大多是賣些鮮貨的。
馬文才一路過去,越接近北鎮撫司衙門人就越要少些,且四周圍的人似乎都不敢大聲喧嘩。
北鎮撫司隸屬於錦衣衛,傳言錦衣衛的人都殺人如麻,不分青紅皂白,但是卻深得聖上信任。
左右他也不是什麼善人,這樣的衙門挺適合他。
而且錦衣衛做事無諸多限製,他查起事情來方便,幫王姑娘也方便。
到衙門口時,守門的人聽說他是新來的小旗,忙帶他去辦了入冊,領了腰牌。
衙門裡的情形跟馬文才想象得也差不多,人很多。
人來人往,行色匆匆,但卻又井然有序。
“馬小旗,您的領頭是趙奇趙總旗,我帶您去找他。”
幫馬文才辦事的人態度很好,看起來是個好相與的,但馬文才仍不敢對任何人有所輕視。
他客客氣氣地道了一句多謝大人。
誰知那人笑笑說道:“馬小旗,您不用喚我大人,我叫齊遠安,您叫我遠安就成。”
兩人說話間,很快就到了一處辦公的屋子。
屋內,一人身著黑色飛魚服正伏案冥思苦想著什麼。
“趙總旗,這是你手下的新來的馬文才馬小旗。”
“哦,知道了。”趙奇仍舊低著頭,連眼神都沒有給兩人一個。
那齊遠安說完便告退了,留下馬文才一個人抱著衣裳配刀等物站在那處。
馬文才站著緊緊盯著趙奇,可趙奇卻像是陷進那卷宗裡邊了,認認真真地翻看著。
這大概是在給自己下馬威,馬文才想。
他有心想和北鎮撫司的人搞好關係,也不氣,趙奇沒說話,他就不動,隻靜靜站著。
過了也不知多久,也不知他從那卷宗裡看出什麼來沒有,但大概是看累了,這才伸了個懶腰。
他抬眼看見馬文才愣了一下,似乎才想起這麼個人。
“你杵在那兒做什麼,要我幫你換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