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釧兒癡癡的好像真傻了似的,一路帶著過去都沒半句話。
王熙鳳去歲來時把府中的姐姐妹妹們都哄得高高興興的,所以大家其實都願意同她一處玩。
可是這次她來都不怎麼與姐妹們親近,姐妹們都還疑惑著。
今兒個她姍姍來遲,但大家還是很開心,紛紛笑鬨著要讓她自罰三杯。
王熙鳳依舊端得姿態優雅,先是去跟賈母、大太太、太太幾位長輩請了罪,這才同姐姐妹妹們笑鬨。
“各位姐姐妹妹饒了我吧,我哪裡喝得了這麼多酒?”
“怎麼就不行了,昨歲來時,你可是像個女中豪傑,怎的,如今有了心上人了,這酒量也沒了?”說話的正是賈璉。
他一說話,氛圍都冷了下來。
大家都是一個宅子裡的,對於他們二人之事多多少少的也了解一些。
明明也算是一樁不錯的姻緣,怎麼就鬨成了見麵就嗆了呢。
“鳳姐姐,三杯用不了,那你好歹也得敬一杯,總不能滴酒不沾了吧。”
探春正坐在他身邊起身為她斟了酒。
伸手不打笑臉人,她這話說得比賈璉的聽起來舒服多了,王熙鳳也願意喝,於是她壓根沒搭理賈璉,說道:“既是探春妹妹叫我喝,那我如何還能拒了?”
“諸位,我來晚了,給大家賠個不是,大家若不依,那我可不將就。”
本來這話讓人聽著就有些不可一世,可是偏偏從她的嘴裡說出來,倒是顯得坦坦蕩蕩的。
“鳳姐姐,你聽說了嗎?咱們府上又要來一個妹妹呢。”
探春似是無意地提了一嘴。
妹妹?想來當是黛玉吧。
王熙鳳假裝好奇。
“哦?是什麼妹妹?”
“就是小姑姑的女兒。”
正好說到這事情上,王夫人笑著道:“我聽說那姑娘才情出眾,長相出挑,來了咱們府上怕是可以親上加親呢,璉兒不是還沒說親呢嘛。”
王熙鳳皺眉,她這是什麼意思?
是想把林妹妹推入火坑?
“可是我記得那妹妹年紀比寶玉的年紀還要小些吧,似乎不大合適。”
“男子年紀大些也不礙事,姑娘小點才可人呢,是吧?璉兒。”
說到此處,賈母突然假咳兩聲說道:“隻可惜那孩子的身子不大好,還是等她來了再說吧。”
鳳姐就知道會是這麼個情況。
前世就是如此,人家黛玉和寶玉明明兩情相悅,可是他們卻愣生生地讓寶釵冒充黛玉,最後害得黛玉氣得吐血身亡,說起來她倒是一時分辨不出是自己慘還是黛玉慘。
她不再說話,隻是吃酒吃蟹,不管怎麼說,至少美食無罪,人生不就是如此嗎?
隻是這麼好的蟹,馬公子不能嘗上一點這倒是有些可惜了。
王熙鳳心裡盤算著要怎麼給馬公子帶一些回去。
而馬文才卻已經挑了半日的水了。
他不知道是這些人故意的,還是本應如此。
明明昨日他走前就已經把廚房的水缸添滿了,結果今日來就隻剩了兩三個水缸裡還有水了,晚上的時候營地分明沒有多少人,難道這些人是玩水嗎?
但是有人整他也好,這些水真被他們浪費了也好。
每日這樣挑水還在他的承受範圍之內,而且他也能練一下自己的腳力,這樣想著也不是全然沒有好處,他倒是想看看,這一遭過後,他們還能用什麼法子整自己。
昨天練了半日,雖說磨傷了肩膀,但是狀態好了不少。
他昨晚回去想了一下自己先前學的輕功,若是運用上他的速度就能上去。
等他練到水不會撒,就說明有所成效了。
不知道跑了多少趟以後,他山上,在搬到上卻突然看到了趙奇。
趙奇正倚在一棵樹前笑盈盈地看著他。
馬文才隻是瞥了一眼,而後就繞過他飛快上山去了。
如此幾回,趙奇像是覺得無趣似的,手裡撿了石子亂丟,丟得原本乾淨的梯步上到處都是。
馬文才若是踩上一顆,他就能交代在這兒。
雖不知他的用意,但是馬文才也不是很想搭理他,於是他隻能繞了那石子往上走,結果就更累了。
他現在算是明白了,趙奇就是從一開始就在捉弄他。
可是他想起王姑娘說的這人其實是有本事可結交的,就又把心中的怒火給收了回去。
不過他有必要問問,王姑娘這推斷到底是怎麼來的,他怎麼有點懷疑呢?
而被他懷疑的王姑娘本人正找了金釧兒打包大蟹。
“姑娘是對這蟹還滿意嗎?”也不知金釧兒是不是回去想通了鳳姐說的話,總之態度是好了不少,還好心地提醒鳳姐,“隻是這蟹是極寒之物,女子還是莫要吃太多了。”
王熙鳳笑笑沒有多說,道:“我拿回去給心上人吃的。”
“啊!”金釧兒吃了一驚,不敢說話,主子們的事情不是她一個小丫頭能隨便編排的。
但王熙鳳顯然不在意,拿了東西似乎還挺高興。
可誰知出了王夫人的院子就碰到了賈璉。
應該說賈璉專門在此處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