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方(2 / 2)

可如今不過是搬個院子,馬文才便提了酒菜與自己慶祝,這樣平凡的日子,突然就讓王熙鳳像被關懷的重傷困獸,眼中熱騰騰一片。

她垂著眸嗯了一聲,沒多說。

馬文才看出她的不對勁,以為她是在為了賈府那些人在傷心,便隻是陪著她回院子,也沒再多說。

前院已經收拾好了,看起來與他早上離開之時並無二致。

但是後院還有說話聲,看起來還在收拾。

於是兩人便坐在前院的石桌前開始吃酒賞月。

王熙鳳看著馬文才有條不紊地擺著酒菜,以往他和自己單獨待在一處,他總會百般不適,現在自己搬出來和他同一個院子他都沒什麼反應,想來已經適應了自己心上人的身份了。

“對了,王姑娘,你開鋪子的時候為何要開香料鋪、當鋪和雜貨鋪呢?”

馬文才一邊給王熙鳳倒酒,一邊假裝隨意地發問。

王熙鳳愣了一下,說道:“其實也沒什麼,這幾樣賺錢。”

也並非全是為了錢,她不喜歡薛家,想把薛家排擠出京城,但是現在以她的實力說這些還為時尚早,所以她覺得沒有必要說出來。

“就是為了賺錢?賺錢的話,胭脂首飾鋪子這些不更能賺銀兩嗎?”

馬文才雖不是很懂生意,但是一些基本的還是知道的,這些東西利用女子的虛榮心和攀比心,價格都虛高,是最能賺取銀子的。

鳳姐見他還挺懂行,撇撇嘴,也沒瞞他。

兩人現在是一條繩子上的螞蚱,說出來也沒什麼。

“其實我還有一個原因,不知馬公子有沒有留意過這京城的店鋪,這三類鋪子大多由薛家把持著,一般人沒人敢和他們搶生意,要不就是質量做不到他們那麼好。”

“我想把這幾個做起來,取代他們。”

馬文才不解,“王姑娘跟他們有仇?”

“我記得薛家跟王家也是有親緣關係的。”

鳳姐不置可否,“但是他們不會做人,自取滅亡,你覺得我連父母都不在乎,我會在乎他們嗎?”

“不會做人?”馬文才越來越好奇。

“嗯,就拿那個薛蟠來說,他為人跋扈、欺男霸女、作惡多端,在外惹得天怒人怨。”王熙鳳歎息一聲,“這還隻是他一人,整個薛家比之王家、賈家不遑多讓。”

“那史家呢?”

“一丘之貉罷了。”

馬文才點頭表示理解,“那這薛家在生意上可有什麼不妥的地方,像他們這樣做大生意的,會不會有什麼自己渠道?”

他這話說得極其委婉,但是王熙鳳也聽懂了,他是問薛家有沒有做什麼違背律法的勾當。

王熙鳳有些好奇地看著馬文才,月光下的他顯得特彆清冷,仿佛風一吹,他就能在天明之際,隨著月光消失。

“你似乎,對薛家很感興趣。”

難得地,馬文才一向沉著的眼神閃了閃,說道:“不是你說你想取代他們嗎?我想若是你找到他們的把柄那不就很簡單了?”

王熙鳳緊緊盯著他,仿佛要在他眼裡盯出一朵花兒來。

馬文才被看得心虛,默默地轉頭假裝賞月。

“我本來對你的事情也沒有要多加打聽的意思,你若有什麼事,也不用同我說,但是若是涉及到我,需要我幫忙的你大可問我。”

馬文才有些驚訝地看著王熙鳳,隻聽她又道:“你雖以我的護衛自居,但你我是平等的,若是有不能說的話你跟我說不能說,不必藏著掖著,也不必愧疚。”

王熙鳳重生以來看淡許多,若是以她往常的性子,定會覺得馬文才與她離心,但是如今她已不是從前的她。

她也明白了,這世上不是所有人都得圍著自己轉,哪怕隻是表麵也不是。

“我……”本來馬文才還沒有太歉疚,但是她這麼一說,他反而愧疚了。

“其實我覺得這事也沒什麼不能和王姑娘說的,我現在的一切都是王姑娘幫我謀劃的,我明白的。”

說完他嚴肅道:“隻是那趙總旗讓我彆說,我也覺得沒必要拖姑娘下水,所以沒說。”

“不過就是他叫我查薛家而已,姑娘你當了解我了,若我真打算瞞著姑娘,斷不會來找姑娘打探。”

王熙鳳見他一下變得小心翼翼便笑出了聲。

“無事,我知你對我無二心,你放心吧,我信你的。”

王熙鳳其實就是這樣一個人,有些人,她信便是信,不信就是再喜歡也不會信。

就好像前世的賈璉,她愛他,但是卻從來沒有信過他。

這還是愛嗎?王熙鳳不禁自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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