貓貓快步跑向了擂缽街。
前一段時間擂缽街有軍方的人進來之後沒多久,可能少了幾個人又多了幾具屍體,擂缽街的人來來往往,誰知道呢,反正麵上是平靜下來了。
念叨著武器和神明的人少了,卻多了些本地的炮灰。
在橫濱,官方無法管控的各種組織像是雨後春筍,能建立超過一年的運氣好,超過五年的才是真正的龐然大物。大浪淘沙之下,達到這個標準的現在就剩下了三個:本地的高瀨會、占據港口的港口黑手黨、外資企業淪落的GSS。
這三個組織都聲稱自己在其他地方建立了多少多少年,在國外有多少資本,反正這鬼話太宰治是一句都不信。
隨著時間推移,小組織覆滅又興起,剩下這三個開始逐漸顯露崢嶸,最近又開始為了一批國外走私來的物資打得昏天黑地。
他們不是在彆的地方打,就是在擂缽街打。
讓盤踞在擂缽街的蜘蛛很頭疼。
假裝很頭疼。
托這些人的福,太宰治的生活物資豐富了不少。
這些人在真正的大型組織麵前可能不堪一擊,但在橫濱,已經是難得富裕了。他們活活死死,在擂缽街就留下了不少對這裡的人來說稀罕的東西。像是沒抽完的煙、隨身帶的小酒瓶之類,在擂缽街都是搶手的奢侈品。
因為這個,擂缽街對他們其實還挺歡迎的,每次他們留下的屍體都成了擂缽街的搶手貨。
太宰治覺得挺有意思的是,他們把擂缽街看成了垃圾場,擂缽街把他們當成了可回收垃圾。
絕配。
比如現在,太宰治就從可回收垃圾的身上搶到了一個手電筒。
貓的身影一出現,太宰治就打開了手電筒。
他滿心期待地望向貓的背
——沒有。
——今天沒有便當投喂。
少年失望的表情溢於言表。
奶牛貓表情逐漸危險。
貓咪鳶色的眼睛眯了眯,貓眼折射著外麵微弱的光芒。它爪下用力,蹦起來跳到床上,用在喬羽身上踩出來的經驗去踩太宰治,精準打擊得少年蜷縮著說不出話。
奶牛貓站在他麵前,那表情和剛才太宰治的表情如出一轍。
打不過貓的太宰治緩了好長一段時間,沒好氣地問:“你、你這又是乾什麼?”
貓貓讓他看看自己的腿。
太宰治不明所以地看過去,“這是什麼?”
貓貓的後腿拍了拍地板。
“啊?”
“喵嗚!”趕緊給我弄下來!
太宰治的眼睛咕嚕一轉,泄露出了些許狐狸般的精光,他拖長了音:“哦——?什麼意思?你要乾什麼——?”
少年踩著貓發火的生死線大鵬展翅、裝瘋賣傻,在貓想要動手之前才慢悠悠地幫忙把它後腿的毛刺球都撥下來。
阿治貓:拳頭硬了。
“這是什麼?”少年舉起種子觀察了一下就得出結論:“你去後山了?”
“你無緣無故去後山做什麼,哦……今天是慶典,所以現在飼養你的人去慶典了?嘖嘖嘖,小貓咪,原來你是這樣跟蹤狂,你的飼養員知道的嗎?”
貓那個嘖嘖嘖是從哪裡學來的?不就是他身上。
“所以你現在,是身上太臟了不敢回家嗎?”少年笑眯眯地猜測,自認為是八九不離十。
貓咪鳶色的眼睛在黑暗中眯了眯,它一個跳躍走到了少年旁邊,站穩就瘋狂抖毛。
“咳咳咳……”貓身上的灰加上太宰治屋裡抖起來的灰,他止不住地咳嗽起來。
太宰治爬起來想抓貓,貓早就跳起來,在為數不多的家具之中來回跳躍,就憑太宰治營養不良的小身板,根本抓不到貓。
又是一個體能廢。
貓貓站在高處,居高臨下看著那個沒多久就把自己折騰累了的少年。
它往下一跳,踩著太宰治的臉越過去,在少年白皙秀麗的臉上留下了兩個完整的貓爪印,對方渾然不覺,隨手一抹,整張臉就不能看了。
些許月光從屋外透射進來,留下暗淡的光輝。貓站在月光裡,太宰治坐在黑暗中。
“真過分。”太宰治滿不在乎地盯著貓看。
月亮拉長了貓的影子,一直延伸到太宰治的腳下。
“明明和我才是同類,你居然找到了家。”太宰治說著說著自己往後一倒躺在了地上,“還會因為臟不敢回家……哈哈哈……太可笑了……”
在貓看來,這兩腳獸又開始發瘋了。
太宰治躺在地上笑了一會兒,吸進了地上的灰塵之中就忍不住咳嗽起來,然後就不動了。
貓等了一會兒,繞了半個圈去看這人死沒死,被暴起的太宰治抱住就咬了一口,貓咪反身躲開,又一腳蹬到了他臉上,沒被咬實,就是貓毛掉了幾根。
貓一臉無語,豎著尾巴走了。
太宰治被貓又揍了一頓,就是莫名其妙的心情很愉快。
他把玩了一會兒這顆從貓身上扒拉下來的種子,“男人?女人?真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