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戶川亂步想要追上對方,然而少年依仗著對本地的熟悉,硬是靠著幾個拐彎甩開了他。
亂步站在擂缽街亂七八糟的道路上,像追不上兔子的愛麗絲,迷失在了擂缽街裡。
幸好救援的工作人員很快就找過來,把他帶了回去。
比起到處閒逛的江戶川亂步,與謝野晶子顯然要忙碌得多。她遠離了一段時間醫療,但是在戰場上鍛煉起來的急救手法並沒有丟,而且比成年護士還要更加專業和快速。
背著醫療箱追在醫生身邊的小身影很快就融入到了援助的醫療隊當中,和到處亂竄,還要工作人員去找的亂步形成鮮明的對比。
擂缽街的人即便沒有在這個台風天受傷,在平時也有不少小傷。經過了雨水的浸泡,不少都發炎了。
但這些都不是最嚴重的。
最嚴重的是一個被鋼筋刺穿了胸膛的男人。
擂缽街的鋼筋早就生鏽了,而且他被刺穿的位置靠近心臟,沒有專業儀器測量,醫護人員根本沒法搬運他,隻能先就地醫治。
換句話說,他離死不遠了。
與謝野晶子看見男人,恍惚好像回到在戰場的日子,她的雙手無法自控地顫抖起來。
這是一個窮困潦倒,卻足夠樂觀的男人。即便現在被鋼筋刺穿了胸膛,鮮血流了一地,他依舊在笑。
“沒想到這裡會有小姑娘過來。”男人喘息著說話。
醫生提醒他:“先生你最好彆說話。”
男人卻說:“反正我快要死了,讓我……咳咳,讓我說說話都不行嗎?”
醫生就連安慰的話都說不出來。
所有人都清楚他的情況很糟糕,生命肉眼可見的在流逝。
他馬上就要死了。
現在不知道是腎上腺激素在發揮作用,還是最後的回光返照。
他看著與謝野,誇獎道:“你的、蝴蝶發夾很好看,我原本……原本也想給我女兒買發夾的。”
與謝野晶子的拳頭握緊,她終於想起來為什麼感覺這個男人似曾相識。
他和那個士兵……和那個士兵是一樣的。
“可惜我,什麼都沒有了,一切,都沒有了。”男人說:“災難帶走了、帶走了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