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還沉浸在程哲英的玩笑裡,一時間沒有注意到顏廷茶樓外的變化。
高見乙似乎並不怎麼怕冷,他倚在醒醉的劍身上喝那一壇胡圖酒,仿佛在等待著什麼。
高見乙仰頭往嘴裡灌酒,一大口酒下肚之後,他歪著一邊的嘴角,笑的那叫一個風流倜儻,那磁鐵一般的聲線在大雪中飄蕩了數裡。
終於。
隻兩個字,說道“來吧~”
韓笑天在屋內,跟櫃台討了一杯熱茶喝,他看著程哲英的眼神有喜愛,有占有,也有懷疑。
懷疑?
這是連韓笑天自己都沒有感知出來的情緒,他自己也解釋不清楚自己心裡的那股躁動感是什麼!
但他從不喝酒,要不然他此刻真想隨著高見乙那般豪飲,好壓一壓心底的那股躁動勁兒。
石原城的這場雪是越下越大,風暴在一時間迅速登陸,卻隻集中在顏廷茶樓這一畝三分地。
原以為隻有那八名黑衣藍袍客,但此刻這往生會的門徒從四麵八方魚貫而出,周遭散出的真氣帶給人窒息一般的壓迫感。
高見乙喝完了酒壇裡最後一滴胡圖酒,之後將壇子丟置到劍尖,內力湧入劍端,那酒壇便輕而易舉就被震碎。
高見乙在手裡運轉著醒醉,醒醉引著那些酒壇碎片,最終被高見乙一劍拋出。
他們四散而去,紛紛朝著新一批的黑衣藍袍客而去。但這些碎片還未及藍袍客之身,便被揮手擋了去。
顯然,這批往生會的門徒與上八位有所不同。他們的武功底子要更上一層。
一股明顯的真氣波動震顫在顏廷茶樓四周,樓內眾人紛紛停止了嬉笑,皺起了眉頭。
韓笑天放下了手裡的熱茶,決定動一動筋骨。但韓笑天還沒從椅子上站起來,就被程嵐疑按在了椅子上。
程嵐疑說道“韓龍主,您還有傷在身,還是讓晚輩們來吧!”然後走到趙沈之身邊接過程哲英,笑著跟趙沈之說“老趙,你不想看看到底是你鬼斷魂厲害還是酒香四溢厲害?”
趙沈之對程嵐疑的心思心知肚明,這幫往生會,說是要切磋武藝,可所出招式均是殺招。
程嵐疑是擔心高見乙自己對付不過來,這屋裡信得過的也就趙沈之,李篤又是個不中用的。
“那我也去活動活動筋骨,在屋裡悶的慌。”趙沈之說完就提著他那大刀走出門去了。
程嵐疑將程哲英遞給李篤,自己也走出了顏廷茶樓。
他站在顏廷茶樓門口,看空氣裡焦灼的兩撥真氣互相抵擋,竟打的勢均力敵,起先往生會的幾人都摸不清楚鬼斷魂的招式,在趙沈之的手底下折了好幾個人。
但這批往生會的人確實跟上一批不一樣,如果之前來的八個人是先遣部隊,他們隻是來探路的話,那現在這批人便是真正的往生會的核心小隊。
上一批的先遣部隊被高見乙以風馳電掣的速度解決掉了,所以也沒來得及看往生會使的到底是個什麼招式。
而韓笑天是被人從身後偷襲的,所以對往生會這武功招式也不好說的太篤定。
所以程嵐疑雖然出了顏廷茶樓的門,但並未急著上前去加入這強者之間的戰鬥,而是倚在顏廷茶樓的門口,懷裡抱著自己的佩劍程寶兒,嘴裡哼著小曲兒,邊賞雪邊看對麵高見乙和趙沈之跟往生會對打。好仔細看看這往生會慣會使什麼招式。
這會兒高見乙的新招式還頗使往生會那幫人頭疼,再加上趙沈之那變幻莫測,如鬼魅一般的的趙家刀,還真是夠他們吃一壺的。
但程嵐疑越看越覺得不對勁。
這一招一式怎麼那麼像高見乙的揮斥方遒呢,程嵐疑心想。
他再仔細一看,我靠,這不是趙沈之的鬼斷魂嗎?這幫小子照葫蘆畫瓢倒是挺在行啊!就是學的四不像的,不仔細看還真看不出來!
程嵐疑覺得沒意思極了,對著自己懷裡的寶劍,用哄騙嬰孩一般的聲調說“寶兒,去!”
他用內力一頂,程寶兒便“嗖”的一聲竄了出去,這時空中被一陣蜂鳴聲轟的快要震碎耳膜,程寶兒一圈一圈的繞著,團團圍住了往生會那幫人。
彆看程寶兒這名兒聽起來溫文爾雅,嬌生慣養的,但程寶兒卻是個削鐵如泥,吹發可斷的寶劍,跟著程嵐疑已有數年,身經百戰不說,還跟程嵐疑相當有默契,是一柄通了人性的神劍。
此刻但凡有一個人想走出程寶兒圈起來的這個圈,那結果就是被程寶兒鋒利的劍刃削的連骨頭都不剩。
程嵐疑此刻將自己的聲音放大了數十倍,起先對著程寶兒說“好寶兒,咱不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