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隨意在浮生殿裡行走,就連入草堂都沒有壇生阻攔,還長得這般英俊,蘿嬋第一時間就意識到了此人是誰。
原著的男主,欒鬆。
欒鬆剛回壇,見過欒槿後正往回走,路過原聖女的院子,見有兩個壇生在院門外守著。
他跟壇生們點了點頭,輕輕推開院門,院子裡已經被修整過了,聽見窗扉被推開的聲音,抬眼便看到了一個佳人。
深棕色的長發在陽光的照射下閃閃發光,墨綠色的眸子微垂,白皙的脖頸優美地向前伸。
年少不知情滋味的欒鬆隻覺得胸口一緊,話便脫口而出。
蘿嬋GET不到欒鬆濾鏡般的視線,她隻不過就是推了一扇窗,低頭就看見了一個大怨種。
她終於想起來忘了什麼,就是男女主的第一次見麵。
其實不應該在藥堂,因為原著裡沒有藥堂。原著裡兩人相見,是在浮生壇的長廊中擦身而過,欒鬆一眼就叼中了這個嫂嫂。
原著中的欒鬆詢問蘿嬋是誰,蘿嬋隻道了個名字,自己的婚姻狀況是一點兒都沒提及。
想到女主光環,蘿嬋在心裡歎了口氣。
畢竟鐘峰表哥也是稀裡糊塗的按原著發展迷上了她。
蘿嬋可不願意搞什麼三角戀,冷淡地道:“你又是何人?”
欒鬆性格開朗,爽朗地笑道:“我乃鬆柏壇壇主欒鬆,不知姑娘是何人,為何會在我浮生壇?”
與欒鬆的滿麵笑容不同,蘿嬋淡道:“若按輩分,你應喚我聖主夫人。”
欒鬆一愣:“嫂嫂?”
他一直把欒槿當親哥,知道他娶了蘿家的二姑娘,但不知道是眼前的這個女子。
心底升起一股落寞,欒鬆垂了眉梢:“不知竟是嫂嫂。”
“嗯,你現在知道了,可以走了。”
欒鬆仿佛沒聽見蘿嬋的逐客令,而是道:“嫂嫂在壇中住得可習慣?”
蘿嬋:“有聖主照拂,自然處處周到。”
欒鬆:“我今日才歸來,帶了許多外麵的吃食,分一些給嫂嫂吧。”
一聲聲“嫂嫂”叫得蘿嬋忍不住皺了眉頭,“大嫂”、“嫂子”不好嗎?“嫂嫂”聽得她額頭青筋忍不住大跳。
這可不是個好兆頭,她不信男女主的宿命,畢竟她看見欒鬆,可是臉不紅,心不跳。
欒鬆長得雖好,但在她眼中太稚嫩。沒有欒槿的偉岸身姿,也不如欒槿有城府,最重要的,蘿嬋不喜歡男人話太多,聒噪。
鐘峰表哥跟她表了這麼多年衷腸,聽得她夠夠的,男人話一多,她就忍不住放空……
蘿嬋再一次感受到了“女主光環”的不便之處,就怕欒鬆對她動一點點的念頭。
她不搞婚外戀,也不想讓彆人惦記。
“不用了,我並不重視口腹之欲。”
這話純屬胡扯,她可太重視食欲了,愛吃,也喜歡吃,但是得分是誰送的。
鐘峰送的,她能吃。
因為鐘峰住在蘿家,花的是蘿家的錢,不吃白不吃,於她來說是額外津貼。
可欒鬆送的,就是未來隱患。
欒鬆繼續道:“嫂嫂若不喜吃食,我還帶了其他小玩意,明日拿給嫂嫂看可好?”
欒鬆也不知道為什麼,就是想和這個女子多說幾句話。
“心意我領了,隻是我不喜玩樂,是個極無趣的人。你剛剛歸來,還是早點去歇息吧。”
第一次聽見有人說自己無趣,欒鬆覺得嫂嫂真是個妙人兒,比那些自詡風趣的人,要有意思得多。
欒鬆看了眼太陽,笑道:“天氣尚早,還不急著歇息。嫂嫂的妙言妙語甚是有趣,怎麼會是個無趣之人?”
蘿嬋:……她說什麼妙言妙語了?她簡直就是在三百六十五度無死角的拒絕。
蘿嬋索性道:“是我要休憩了,你還是請回吧。”
欒鬆剛要再開口,便從院外傳來了一個女聲:“公子,昕兒可算找到你了!你就把我一人留在那兒,可嚇死昕兒了!”
一個年約十六七的妙齡女子從門外走了進來,一身白衣,就似一朵嬌弱的小白花。
欒鬆轉頭道:“我不是讓你在原處等著嗎?”
名叫昕兒的女子像小兔子一樣蹦到欒鬆身邊,雙手環住他的手臂道:“昕兒可是第一次來這兒,誰都不認識,昕兒心裡恐慌。”
欒鬆微皺眉,抽出了被昕兒環著的手臂道:“女兒家家,成什麼樣子?”
昕兒做了個鬼臉,抬頭向上望,就看到了窗口站著的美人。同為女子,不免心裡做了一通比較。
“嫂嫂,這是昕兒,欒鬆此次外出救下的女子。”
欒鬆語速稍快,就像在解釋著什麼。
昕兒聞言,心思轉了轉,再看欒鬆望著蘿嬋的眼神,心裡頓時就明白怎麼回事兒了。
蘿嬋看著下方堪比拙劣言情劇裡的情景,在腦袋裡翻了翻“昕兒”這個名字。
不怪她想不起來,男主,也就是欒鬆的桃花屬實有點多。
前有俠女,後有名門小姐,惹得原“蘿嬋”是喝了一缸又一缸的老陳醋。
在犄角旮旯裡,蘿嬋終於找到了“昕兒”這個名字。
原著中,欒鬆是從一夥強盜手裡救下的昕兒。
昕兒自稱是被拐來的,家住得有些遠,欒鬆這個爛好人便將帶她回了浮生壇,讓她給家人寫封信來接她。
欒鬆這人有著很嚴重的偉光正傾向,明明生養在魔教,偏偏出落得比一般人都要有正義感。喜歡見弱救弱,見幼愛幼,幫一時都不行,一定得把人渡上岸才行。
爛好人的性格並不是一無是處,但有些時候太過優柔寡斷,容易被道德綁架,而看不到事情的本質。
原著中這段時期恰好是欒鬆與“蘿嬋”情竇初開之際,加了一個昕兒,可想而知有多熱鬨。
蘿嬋看時,覺得這段太過拖拉,便整個跳了過去。也不知道昕兒後來是怎麼消失的,她也沒再往前翻看。
這倆人,她還是離得越遠越好。
蘿嬋將窗戶一關,直接回床上小憩。
欒鬆站在院子裡喚她,她全當沒聽見,過了好一會,終於消停了。
當蘿嬋終於要睡著的時候,門外響起了敲門聲。
蘿嬋:……
歎了口氣,蘿嬋整理了一下衣袍,木著一張臉,拉開了房門。
高大的男人站在門外,黑色對襟長袍襯托得他麵色如玉,他垂首道:“本座想來看看你。”
蘿嬋不由自主地露出笑臉,用力向上一撲,被欒槿單手抱了起來。
還是她家欒槿耐看,讓她一看就忍不住綻笑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