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穿山甲帶著獸人們早早地等在了門口,雲丹是個能晚起絕對不早起的性子,譚香連推帶咬,可算將他的睡意擾沒了。
譚香:“洞裡的東西,原封不動地搬過去就行,到了我自己會收拾。”
譚香想把醃菜的石壇子一起帶過去,還沒等她說話,雲丹就輕飄飄地甩了甩蛇尾,石壇被抽出了洞口,一路滾遠了。
譚香:算了,反正裡麵的菜也吃不了了。
穿山甲特意走到窩邊看了一眼,隨即眼睛一睜,這黃黃白白的東西,不就是大人的蛻皮嗎?
這夫妻倆,可真有情調。
雲丹掃視了一圈,問道:“大灰那個蠢貨呢?”
大灰,就是犀牛獸人。
穿山甲抬著木墩,回道:“犀牛他為了迎接夫人,正在山頂收拾洞內。”
雲丹挑眉,直覺告訴他,大灰根本不會收拾東西,八成要幫倒忙。
洞裡的東西都搬得差不多了,譚香住了這麼久,也算是有感情,簡單的惜彆了一下後,指著柿子樹道:“這樹能不能移山頂上去?
穿山甲會穿山,也會刨土,應和道:“夫人放心,等地麵化凍了,小的就給您移上去。”
都收拾好了,譚香便跟著雲丹往山頂的方向進發。
上次去山頂,她是負重越野跑,累的啥都不想了,這次心境肯定不一樣,就跟新買了大房子,全家搬遷差不多。
“你那個山洞有多大?”
雲丹:“能容得下本仙的真身。”
譚香這才想到,她還沒看過雲丹的真實獸型,今天晚上就讓他變出來,給她掌掌眼。
山頂洞口距離地麵有三四米的高度,穿山甲他們常年爬慣了,就算搬著東西也一點兒不礙事。
譚香看了一下高度,想著能不能一下蹦上去,雲丹蛇尾纏上她的腰,譚香還沒反應過來,她就被一拋,輕飄飄地著了路。
她站穩之後,向下方望去,雲丹仰頭,慢悠悠地延伸蛇尾,非常從容地將上半身抬到了與譚香平齊,雙臂撐著石台,尾巴一收,動作如行雲流水,非常帥氣。
譚香:“……咱這不能修個台階嗎?”
雲丹從來沒想過這事,他的手下,若是連這麼點兒的高度都到達不了,未免太過沒用。但為了譚香著想,修個台階應該會方便一點。
“那便修吧。”
穿山甲們還在繼續爬,雲丹卷過她,向深處走去。
洞裡麵黑漆漆的,隻有洞口照進來的光亮,但兩人眼神都好,能把裡麵看得一清二楚。
首先映入眼簾的,就是洞內兩旁擺滿了的枯枝。
枯枝裡麵夾雜著深綠色的鬆柏,怎麼說呢,毫無美感,隻有淩亂。
譚香不是很懂地問道:“這些是用來燒火的?”
那為什麼不擺在一處?非得東一頭,西一頭的,看起來不規整。
雲丹掀起眼簾道:“是用來烤蠢獸人的。”
譚香摸了摸鼻子,覺得雲丹這話應是氣到了,就像出差了很久的老板,一回到辦公室,裡麵一片狼藉,就像剛開過Party一樣……
再往裡麵走,就看到有兩隻獸人貼著山壁蹲在角落。
一隻個子挺高,黑黑瘦瘦,嘴唇有點往裡凹,就像老奶奶摘了假牙套,另一個獸人看起來年齡挺大,吸一口氣得有好幾個轉折,多半是嘴唇子有點漏風。
譚香指了指:“他倆是乾什麼的?”
伺候的人?這年齡也太大了,她都怕他乾乾活就過去了。
歲數大的獸人蔫巴巴地道:“我們是吃的。”
是了,按照犀牛的腦回路,洞裡麵就得擺上時令花草,大冬天的沒花草,那就擺點樹枝,還得擺點零嘴,給夫人和大人磨牙用。
譚香仔細看了看,恍然大悟道:“這是那兩個祭品啊!”
群獸朝拜的時候,選出的可不就是這倆個倒黴蛋兒嗎?
雲丹額頭上的青筋都要凸出來了,他眯眼去打量自己平時躺著的石台,上麵不知道擺了一圈什麼東西。
譚香的視線也被吸引了過去,麵積不小的石台上,擺了一大圈的褐色枯葉,每隔一段距離,中間還擺了一個小雪人。
小雪人的眼睛是用紅色的果子點綴的,特彆像滲人的巫術娃娃,可能是時間有點久,娃娃已經開始有點融化了,紅色的眼珠子一個在上一個在下,莫名的詭異。
黃白交織,鬼娃娃坐鎮,再加上一個黑黢黢的大石台,怎麼看也不像是個陽間事物。
譚香:“……雲啊,這是祭台?”
這也太瘮得慌了。
剛剛爬上來的穿山甲往洞裡麵一瞧,當時就啞口無言了。
不愧是犀牛,永遠這麼彆出心裁……
雲丹怒極反笑:“大灰,還不出來?”
犀牛獸人這才從旁邊的陰影裡走了出來:“大人,洞裡收拾的還滿意嗎?”
雲丹冷笑著道:“滿意,不能再滿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