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溪舉刀時機極好,又用足了力氣,砍柴刀直接給野豬開了肚皮,野豬慘叫,鮮血噴射,淋了雲溪一頭一臉,眼前一片血紅。 隻是還未等雲溪驚喜,被激發了凶性的野豬一爪子將雲溪拍飛出去,幸運的是拍擊方向不是懸崖,而是飛出去撞到一顆樹乾上,砍柴刀哐當落地。 “嗷——” 雙眼通紅的野豬再次撲過來,雲溪來不及撿回砍柴刀,立刻側身躲到樹乾後,來勢凶猛的野豬一頭撞到樹乾上,震得整個大樹都晃了起來。 樹乾後的雲溪眼睛一亮,立刻撿起一旁的砍柴刀轉到樹乾前要衝野豬下手,卻不料對上兩排獠牙,若非雲溪撤得快,她的手臂怕是要被咬斷。 即使被破了肚皮,野豬的實力依然不可小覷,雲溪立刻放棄攻擊的打算,拎著砍柴刀掉頭就跑,野豬吼叫著追趕。 既是逃跑,雲溪也動了心機,她故意繞著樹木和山石跑,野豬每每要追上,就被樹木和山石擋了路,氣得它憤怒吼叫,沿途流下一路鮮血,血腥氣溢散開去。 野豬追趕的速度漸漸慢了,勝利在望,雲溪卻忽然生出一股不安,這股不安迫使她放棄與野豬的角逐,她打算掉頭撿了自己的背簍就逃離下山。 但她還未來得及掉頭,身後忽然有了異動,強烈的危機感讓她立刻跳到一旁的山石後—— 嘭! 泥石飛濺,雲溪剛剛停留的地方出現一頭暴怒的野豬,身軀比受傷的野豬還要壯一圈,雲溪剛剛若非逃得及時,以她瘦弱的小身板,便沒有被公野豬一爪怕死,也要被它壓死。 雲溪滿臉驚駭,就聽到左邊嘭的一聲,那頭受傷的野豬倒在地上,卻抬起頭顱朝新來的野豬發出嘶啞的叫聲。 壞了,這是一對野豬夫妻! 新來的一頭是公的,它肯定要為母的報仇。 果然,公野豬咆哮一聲,低頭朝雲溪撞來,速度飛快。 雲溪再沒有半點僥幸,掉頭就跑。 她也想過上樹,但是瘋狂的公野豬根本沒給她這個時間,她怕自己剛抱上樹乾,就會被身後的公野豬撲殺。 雲溪使出吃奶的力氣,玩命往前跑,但兩條腿又哪裡跑得過四條腿,又是深山老林中,雜草藤蔓叢生,山石坑窪隨處可見,逃命的她根本沒有時間避開這些,腳下忽然被什麼絆住,人就往栽倒。 地麵上藤草在瞳孔中瞬間放大,公野豬的嚎叫也在耳後響起,雲溪心底生出一股絕望。 不過,死之前,她也不能讓公野豬好受! 雲溪戾氣橫生,反手將砍柴刀甩出去,身體嘭地著地,這一瞬她聽到了尖銳的破空聲。 “嗷!” 緊接著,野豬淒厲嘶吼,雲溪一怔,砍柴刀砍中野豬了? 她運氣這麼好? 難道她轉運了? 雲溪激動地手撐地麵爬起來,就聽到前頭一聲大喝:“趴下!” 與喝聲同時到來的還有一塊鵝蛋大的石頭,驚得她立刻趴下,石頭就擦著她的頭頂飛過去,帶起尖銳的破空聲。 那破空聲與她之前聽到的一模一樣! 如場景重現,她又聽到了公野豬的慘叫,她不敢起身,但卻扭過頭,就看到公野豬的兩隻眼睛都被石頭嵌入,鮮血直流,疼得它用頭撞地。 這一幕驚得她目瞪口呆,是誰無比精準地隔空將兩顆石頭打入野豬的眼睛? 這時,一道身影從她頭頂掠過,撿起地上的砍柴刀,一刀劈向野豬的脖子,野豬意識到危險,撅蹄子就跑。 那人似有預料,騰空落在野豬的後背上,野豬立時蹦跳,想要將後背的人摔下去,但那人雙腿一夾,穩若泰山,同時左手抓住野豬嘴筒子往上一掰,右手上的砍柴刀往豬脖子上一劃—— 噗! 鮮血如水柱一般噴射出來,噴落在剛剛坐起身的雲溪的腳邊,她下意識地縮腳,抬頭望著豬背上的男人,遲疑地喚道:“……秦建國?” 嘭!被放血的公野豬倒地,男人沒有起身,他的膝蓋抵在豬背上,抬頭對上雲溪的目光。 雲溪猛地抖了一下,不是她膽小,是男人的目光太可怕,那是透著殺氣的目光,他身下的野豬汩汩冒血,而他身上卻沒有沾染到一絲血。 極致的對比讓人膽寒。 這才是真實的秦建國嗎? 那個蹲在灶台前沉默燒火炒菜的男人,可能隻是她的錯覺。 “汪汪汪——” 一陣狗叫響起,雲溪驚醒,立刻移開視線站起身,小黑狗從她身邊掠過,跑到倒地的野豬跟前,衝著它脖子上的切口咬下去—— 啪! 秦建國一掌拍在小黑狗的腦袋上,輕叱道:“不許吃生肉。” “嗷嗚——” 小黑狗委屈地仰頭衝他叫喚,但這一聲叫卻被一道淒厲的豬叫蓋住了。 秦建國身下的公野豬已經徹底斷了氣,它不可能再叫,雲溪神色一變:“是那頭母的!” 她話音未落,秦建國和小黑狗已經朝豬叫方向奔了過去,雲溪也趕忙跟上。 男人跑得太快,雲溪氣喘籲籲追過去,就望見男人跟一頭豹子在對峙,豹子爪下是那隻母野豬,隻是母野豬的脖子已經被咬斷了,沒了氣息。 雲溪立刻明白,是這頭豹子了結了母野豬的性命,而這頭豹子正是她昨天遇到的那頭幼年豹子。 真是人生何處不相逢,雲溪卻覺得嗓子眼發乾。 好在秦建國還沒有跟豹子乾起來,雲溪連忙跟秦建國商量:“秦大哥,要不咱們放棄這一頭野豬吧?我之前就砍了這頭野豬一刀,卻是豹子咬死的它,這麼說起來野豬算是它的獵物……” 秦建國覷了她一眼,那一眼讓她立刻消了音,往後倒退想著一會他們乾起來自己不能拖後腿,卻見男人手腕一轉,收起了砍柴刀。 豹子盯了他一眼,又歪頭望了雲溪一眼,而後低頭叼起地上野豬往林中拖去,不一會就沒有身影。 一場風波消去,雲溪吐了一口氣,隻是這口氣吐到一半,就對上了秦建國的眼神,氣再也吐不出,嗆入嗓子眼中,雲溪劇烈咳了起來。 “咳咳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