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已是八月十五,劉封起床洗漱,帶好隨身之物出門,關索已經等在外麵多時。
“起霧了,”關索說道,“好大的霧!”
劉封走到山崖處,向下看去,隻見整座山穀都變成白茫茫一片,原本的樹木、祭台全都消失不見,濃霧翻滾著,已經到了腳下,嫋嫋飄動。
“嗯!”劉封微微點頭,邁步先向山穀走去,昨夜思量許久,總覺今晚的太平穀不會太平,無論是胡昭還是張寧,甚至至今不曾出現的唐周,都好像各懷鬼胎。
“大哥,隨我來!”到了山穀中,關索拉著劉封走向左側。
中秋之夜即將臨近,山穀中明顯比前幾日熱鬨了許多,看來這兩天陸續又有人趕製,雖然大霧彌漫,但在陽光之下,遠處隱約能看到人影走動,到處都是喧嘩之聲。
關索帶著劉封來到先前所在的石屋附近,此處遠離祭壇,又在樹林之後,倒也清淨,正疑惑的時候,從傾倒的石屋牆壁後麵轉出來兩人。
“殿下!”那兩人上前,躬身行禮。
“淩寒?”劉封看清楚來人之後,放下心來,倒不是關心自己的安危,而是擔心這些人在路上出了什麼差錯。
淩寒言道:“殿下,我等來遲,還望恕罪!”
“無妨無妨!”劉封笑著擺擺手,“現在能來,也不算晚,我暫時也不用人。”
淩寒麵現慚愧之色,低頭道:“殿下,屬下無能,此次一共來了五人,如今……隻剩我們三人了。”
劉封臉色一沉,問道:“發生了何事?”
“來的路上,碰到黑風營的人,”淩寒一咬牙,“他們人多……”
劉封示意關索和另外一人到周圍警戒,拉著淩寒到一旁,低聲問道:“史阿也來了麼?”
“就是他帶隊!”淩寒慚愧道,“隻恨我追隨師祖三年之久,卻還是不能將他……”
劉封看到隻有兩個人,問道:“還有一人在何處?”
“殿下,屬下在此,恕屬下不能行禮!”石牆後麵,一個虛弱的聲音傳來。
劉封快步走過去,見有一人靠著石牆而坐,一條腿伸得筆直,纏了許多碎布條,傷勢應該是在大腿上。
“南秦?”劉封有些意外,“你調到長安來了麼?”
“不想殿下竟還記得屬下!”南秦臉上肌肉微微抽搐著,卻露出欣慰的笑容,點頭道,“屬下聽說王大俠在長安,便主動請命調到長安了。”
南秦本就是一名劍客,武藝高強,是最早在成都文武大比中勝出的遊俠,也算是暗衛中資格最老的人物了。
對於一名劍客來說,王越無疑便是他們的偶像,南秦主動來到長安,自然是想受到王越的指點,這也是人之常情。
“傷勢如何了?”劉封蹲下身子,想要查看傷勢。
“一點小傷,不勞殿下!”南秦慌了手腳,急忙擺手,扯動傷口,疼得齜牙咧嘴,卻還是不肯讓劉封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