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軍大營中,劉封坐於中軍帳中,文武立於左右,夏侯威、蒲忠、朱芳三人被縛在帳下,其餘魏兵齊齊在帳外排列。
劉封掃視眾人,看著夏侯威笑言:“夏侯將軍,不想河東一彆,你我再次相見,卻是這番情景。”
河東之時,夏侯威跟隨胡遵出戰,也是被劉封屢次算計,險些被擒,最後一次更是落入水中,灌了許多血水,引以為恥,時刻想著報仇,卻不想舊仇未報,新恨再添。
鐵青著臉不去看劉封,夏侯威輕哼一聲,彆過頭去,敗軍之將,何以言勇,如今成為階下之囚,多說無益,不過是自取其辱罷了。劉封見三人不說話,又道:“你三人及部下被擒,非戰之罪,乃是夏侯楙不懂陣法而已,既然是約鬥,自然不會為難諸位,但我軍士也有傷殘、出動兵馬,勢必耗費糧草,
這些損失,總要補償於我才是。”夏侯威三人聞言,麵麵相覷,眼神中都露出了然的神色,誰都知道劉封貪得無厭,尤其是俘虜的將領和士兵,不願歸順的,都要用錢糧贖回,絕不會白白放走,扣留一日
,便要算一日的口糧和消耗。
為此魏軍上下都十分苦惱,如果對這些士兵不管不顧,非但影響軍心不說,而且以後但凡交戰,隻要失利,士氣便會直線下降,都成了降兵,誰還願意在為你賣命?
沉默片刻,夏侯威咬牙問道:“不知你要如何補償?”
劉封手指輕敲桌麵,沉吟片刻才道:“既然是約鬥,我倒也不好太過,你三人為主將,用十匹戰馬來換,其餘士兵,一匹戰馬換回一人,如此而已!”
“如此而已?”夏侯威霍然抬頭,怒目而視,咬牙道,“劉封,你需要欺人太甚。”
劉封眼皮微抬,淡然笑道:“夏侯將軍,難道堂堂魏國將帥,還比不上區區十匹戰馬麼?”
“你……”夏侯威踏前一步,忽然意識到自己的尷尬,隻好低著頭再次收聲。
劉封笑道:“好了,你三人商議一下,叫一名伶俐的親信進帳來,我自有吩咐。”
夏侯威轉身對門口的士兵說了一個名字,不多時,便有一名俘兵被帶進來,那人看到帳中情形,一臉疑惑。
劉封言道:“本王先放你回見夏侯楙,可傳本王之言:教他再讀兵書,重觀戰策,那時來決雌雄,未為遲也。”
“這個……”那名士兵臉色一變,這話要說給夏侯楙當麵,隻怕能當場就斬了自己的腦袋。
夏侯威沉聲道:“你隻管去傳話,自有大公子保護你。”
這人是夏侯家的親信,聽夏侯威如此說,隻好點頭答應,劉封又提了換回人質的條件,那人一一記住,匆匆而去。
“來人,準備筆墨、焦炭來。”傳信之人走後,劉封再次下令。
“殿下,你這是何意?”劉封忽然間的舉動,連徐陵都大感意外。
劉封卻不解釋,看著夏侯威等人神秘一笑,緩緩道:“自然有用!”
夏侯楙等人在夕陽下眼巴巴地等待著,三軍靜默無聲,夕陽將他們的影子拉得極長,靠近河岸的人影已經沒入河水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