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啊,不過小失而已,何必如此?”曹泰也在一旁大聲鼓勵著士兵們,三軍麵前,這些人低垂腦袋,實在太影響士氣了。
夏侯楙不斷咬著牙,花費了四百匹戰馬將他們換回,再看到這些人竟是如此模樣,更是惱怒,曆喝道:“抬起頭來!”
夏侯威歎了一口氣,神色黯然,搖了搖頭,向前兩步,轉身對眾人大喝道:“兄弟們,都抬起頭來,記得今日之恥,總有一天,我們會加倍償還。”
“什麼恥辱?”夏侯楙一愣。
就在此時,蒲忠等人都一個個緩緩抬起頭來,夏侯楙的嘴巴也隨之慢慢張大,最後足以裝得下一個雞蛋了,臉色難看至極,喉嚨裡甚至發出“嗬…呃…”的古怪聲音。
一旁的夏侯霸和曹泰等人也都是震驚之色,在他們身後,前幾排的士兵看得真切,頓時出現一陣騷動,像被炸開了鍋一般。
火光映照之下,隻見回來的所有人都麵色黢黑,數百人一模一樣,都是以墨塗麵,白色的內衫趁著一張黑臉,顯得格外醒目,在夜色中十分詭異。
尤其是站在夏侯楙幾人麵前的蒲忠和朱芳,這兩人左右臉頰上都畫著一隻烏龜,烏龜的頭縮進龜殼之中,隻見尾巴微微翹起。
腦門之上,各寫著一個字“龜”和“縮”字,這兩個字卻是用鮮血寫成,猩紅刺目。
“這……這,簡直欺人太甚!”夏侯楙愣了半晌,勃然大怒,手中的馬鞭狠狠甩在了地上。
夏侯霸怒喝道:“劉封如此奚落吾等,挫敗三軍銳氣,叫我等有何麵目去見中原大臣耶?誓殺劉封!”
曹泰一張臉也近乎扭曲,嘶聲吼道:“將軍,蜀軍正忙著收拾軍馬,正好趁亂揮兵掩殺,可一舉而勝,正報此奇恥大辱!”
劉封這是諷刺他們如同縮頭烏龜一般,不敢出戰,將所有的士兵臉色塗黑,是告訴魏軍,他們已然沒臉見人,成心戲弄諸將,對士氣打擊極大。若是平時,夏侯楙還會顧及顏麵不肯發兵,但看到這等情景,就算泥人還有三分怒氣,夏侯楙也忍耐不住,當下拔劍在手,破聲大吼道:“殺,給我殺光蜀軍,得劉封首級
者,賞萬金!”
夏侯霸聞命,即刻催兵,先引百餘驍將,往前衝殺,另一邊,曹泰也不甘落後,尾隨其後,夏侯楙隨後催督大軍,直衝上前。
夏侯威甚至來不及換上衣衫,隻從旁邊躲過一名士兵的坐騎和長槍,便跟隨夏侯霸身後的燕雲騎,衝向蜀軍大營去了。
魏軍同時發動,鼓聲震天,驚動了洛水兩岸,三萬兵馬,一齊發動,場麵何等宏大,隻覺得整個地麵都在微微顫抖,即便是夜色之下,也能看到塵埃散漫,衝天而起。
“殺,給我狠狠地殺!”夏侯楙揮舞著寶劍,在中軍的守護之下也催馬向前,帥旗一動,三軍沒有一人敢停留,個個奮勇向前。隻有剛回來的幾百沒有鎧甲的魏兵狼狽退到洛水岸邊,望著大軍衝刺,他們心中雖有怨氣,但無兵無甲,隻能退讓一旁,大聲握拳呐喊,指望著這些人去幫他們報仇,一雪前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