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無端軟禁,夏侯楙醒轉之後暴跳如雷,大罵陳騫以下犯上,預謀造反,但這些已經無關緊要,府門外守衛的士兵根本不聽他的號令,王經也是束手無策。
在院子裡大罵一個多時辰,夏侯楙折騰得累了,草草喝了些稀粥,便迷迷糊糊睡去,卻不料第二日一早,陳騫便前來請罪。
陳騫同意與夏侯楙一同投降,保護皇陵,但有一個條件,必須由陳騫捧帥印,要和夏侯楙一同出城去見劉封。
夏侯楙心中惱怒,以為陳騫是想與他分功,不由暗自冷笑:這一次獻城是他早就和劉封早就商議好的,陳騫以為奉上帥印就能分功?
雖然對陳騫的要挾不滿,但與劉封約定的時間已到,不敢太多耽擱,隻是責罵了幾句,便傳令全軍收繳兵器,撤下城上守軍,帶著陳騫出城受降。
這一日天色陰沉,烏雲沉沉,夏侯楙出城的時候,特意加了一件披風,僅帶兩名護衛隨行,陳騫卻隻帶了一人,由那人雙手捧著帥印來到城下。此時蜀軍早已在城外列陣等候,金水橋和其他兩座石橋前,步兵整齊而列,洛陽城三道城門緩緩打開,城上的士兵早已撤去,原本飄揚的魏軍大旗隻剩下孤零零的旗杆矗
立著。
城下正門口,典滿已經率領所有士兵卸甲等候接管,所有的魏軍都沒有鎧甲和兵器,以示毫無反抗之力。
依舊從闔閭門走出來,夏侯楙和陳騫並肩而行,身後跟著三名魏兵,劉封早已按劍利於金水橋上,靜靜地等著夏侯楙前來,白色的披風在寒風中不時鼓蕩。
寒風呼嘯,三軍靜默,因為陳騫的鬨騰,夏侯楙匆匆出城,也來不及準備鼓樂,隻在呼嘯的風聲中相見,顯得多少有些料峭。
呼啦啦——幾員大將的披風獵獵作響,如同張揚的旗幟!
風聲愈緊,空氣中不時飄來幾點雨滴,落在臉上冰涼涼的,洛水奔騰流淌,浪花朵朵,這一段的河道常年疏通,河水洶湧。
“魏將夏侯楙,為保皇陵,獻出洛陽城,望殿下不失前言,莫要傷害三軍將士、城中百姓,安護我大魏皇陵!”
夏侯楙來到劉封麵前,躬身抱拳,大聲喊出了昨日的約定,在冷風中遠遠傳開,顯得大義凜然,更為他此行增添了幾分正氣和慷慨。
劉封頷首而笑,虛扶夏侯楙,言道:“將軍能識大體,為將士百姓著想,洛陽城上下,必定感激將軍之恩。”
夏侯楙看了一眼劉封,似乎是在提示他莫要忘了當初的許諾,旋即扭頭瞥了一眼陳騫,冷聲道:“陳將軍,還不將印信奉上?”
“是!”陳騫向劉封抱拳,轉身從那人手中接過印信,雙手捧到了劉封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