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摩再次深深地看了一眼劉封,卻未做解釋,伸手道:“請殿下伸手!”
劉封並沒有絲毫猶豫,轉過身將手腕伸了過去,畢摩眼眸微動,手指搭在他的脈搏之上,閉目感受了一陣,才放下心來:“還好無恙。”
劉封甩了甩衣袖,卻問道:“畢摩大人剛才所說,那黑衣人是苗人?”
“不錯!”畢摩點點頭,語氣中似有無奈,“這麼多年來,他們屢屢覬覦月亮湖的秘密,不想這次竟然望向動手,真是膽大包天。”
劉封皺眉道:“據我所知,苗人大多都在武陵五溪之地,這月亮穀極其隱秘,外人很難發現,他們又如何得知?”
畢摩再次歎氣,仰頭看著星空,沉吟良久,才問劉封:“殿下可知月亮湖的秘密?”
劉封搖頭失笑道:“我也是第一次見到如此奇景,如何能知?”
“此事還是要從月亮湖說起!”畢摩和劉封並肩而立,忽然又問了一句,“夜郎國,殿下應該知道吧?”“夜郎國?”劉封微微一怔,腦海中泛起“夜郎自大”四個字來,點頭笑道,“這我倒是知道,夜郎國就在越嶲郡一帶,成帝時期因為反叛而被漢軍所破,隨之滅國,以後便…
…”
說到這裡,劉封忽然意識到了什麼,看向畢摩:“莫非夷人便是夜郎國之後?”
“不錯!”畢摩對劉封的反應有些意外,但還是點頭道,“不止我們夷人,苗人也是夜郎國人,而月亮湖,則隱藏著夜郎國王室的秘辛。”
“竟有此事?”劉封不禁有些意外,那月亮湖底下如果珍藏著夜郎國王室的秘密,豈不是有無數的寶藏?“當初夜郎國為官兵所破,夜郎王被殺,最小的王子在心腹的保護下躲進月亮穀,這裡是夜郎國最後的庇護所,”畢摩緩緩言道,“但人心終究複雜,王子長大之後,與同來
的人發生了矛盾,為了爭奪夜郎天書,起了爭端,最終王子帶著夜郎天書跳進月亮湖……”畢摩說得簡單,但劉封也想到了這其中的雲波詭譎,勾心鬥角和無數場廝殺,不禁感慨連連,宮室爭鬥,又何嘗隻在漢室朝堂,就是在漢人眼中不服王化的蠻夷,也是如
此。
人性逐利,千古如此,不分敵我,不分老幼,更不分種族!感慨隻見,畢摩繼續說道:“王子跳湖之後,跟隨王子的一部分人便被趕出了月亮穀,遠走他鄉,但他們自詡是王室正統,自稱‘苗’,夷語便是正統的意思,因我們這一支
時代守護月亮湖,他們便將我們稱為‘洞’,頗有輕蔑之意。”
“苗人,洞人?”劉封嘴裡咂摸著,不禁想起了後世的苗族和侗族,他們也大多都在貴州一帶,不知道是否和這些稱呼有關聯。“無論苗人還是洞人,都不重要了!”畢摩微微一怔,悵然而笑,歎道,“無論如何,能讓族人生活安樂,不斷壯大,有所傳承,便是最好,殿下十年前南征,改立夷王,我
們夷人終於有了恢複生機的希望,熟料苗人還是不肯死心,一心要找回夜郎天書,企圖複國,殊不知這樣隻會為族人帶來滅頂之災呐……”劉封微微點頭,想起夜裡見到月亮湖的奇景,問道:“不知那月亮湖究竟有什麼機關,竟真能生出異象,當時為何沒有人去找夜郎天書?數百年過去,恐怕早就泡爛了吧?
”誰知畢摩卻搖了搖頭,言道:“月亮湖的秘密,傳說自古便有,祖先留下的經書上所說,那是上古時期月神所賜,有了月亮湖,才有了夜郎國,而夜郎天書,也不是水能夠泡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