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之後,親兵帶了兩人來到陣前,正是先前隨甘俞守城的士兵,二人看了一眼場中,見是劉循,搖頭道:“不是此人!”
“此人非甘將軍對手,可是他……”
那人話還未說完,桓軫便長聲大笑,縱馬上前,他聽這人不是甘俞對手,心中大大放心,隻想著先斬殺一將,也不攻城,便領兵就退。
丟了左閭雖然麵上無光,但都是袁林指揮,與他無關,他回兵殺了一員吳將,也對士匡有個交代,不至於會被人恥笑。
桓軫看到城頭旗幟的時候,已經萌生退意,此時不過是虛張聲勢,心中急切,沒有聽完那士兵的後半句話,便匆忙出陣,如果稍微有一點耐心,或許會直接領兵退走。
劉循見桓軫在陣中低語一陣,便拍馬來戰,還以為他定下什麼詭計,不敢太靠近賊軍陣營,直到桓軫快衝到五十步開外,才提槍縱馬相迎。先前與甘俞大戰一百餘合不分勝負,劉循對自己的武藝還算頗為滿意,知道第二天見到劉封生擒甘俞的那一幕,才讓劉循心中大為受挫,不管劉封如何解釋是巧勝,劉循
都覺得技不如人。身為武將,劉循深知生死拚殺之間的凶險,一個疏忽大意,便可能是性命之憂,劉封說得輕鬆,但他的反應、力量和技巧,顯然已經超越了自己,否則為何偏偏劉封能用
巧力,自己和費恭卻做不到?
今日一戰,劉循也是憋了一口氣,悶聲而上,一來便是淩厲的殺招,隻見槍影重重,如同密林一般,在陽光下寒光點點,紅纓漫天。
桓軫使用一把長柄金背大砍刀,他的招式比之劉循,便笨拙了許多,而氣力又遠遜甘俞,兩相比較,相形見絀,才過十合,便被劉循殺得手忙腳亂,節節敗退。
看著眼前步步緊逼的劉循,周身似乎都是槍影,兩人坐騎走馬燈一般在原地打轉,桓軫滿頭大汗,左支右絀,心中惱恨不已,不止一次問候那兩名士兵的祖宗十八代。
眼看不敵,桓軫萌生退意,一咬牙,強行辟出一刀,拚著兩敗俱傷的危險,想要逼退劉循,逃回本陣,回去再慢慢找那兩人算賬。
但他的如意算盤卻打空了,劉循步步緊逼,招式迅猛,豈能看不出桓軫已經是強弩之末,見他一刀劈來,空門大露,想起劉封昨日之言,側身讓過大刀,槍尖陡然點出。
叮——
隻聽一聲尖銳的脆響,槍尖正好點在桓軫的刀刃上,大刀虛空揮舞,向著一旁蕩開,帶的桓軫在馬背上身形不穩,連連搖晃,急忙一手抓住絲韁。
但就在此時,劉循的長槍也借著反震之力橫掃過來,桓軫再要躲避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眼睜睜看著那一道槍影攜裹著風聲呼嘯而至,在瞳孔中越來越大。
噗——
一聲悶響,桓軫的腦袋如同被一棍子拍碎的西瓜炸裂開來,紅色和白色的的東西飛濺而起,在陽光下看得人一陣陣發寒。
咚咚咚!與此同時,城頭之上,鼓聲大作,喊殺聲四麵而起,不僅城中有官兵衝殺出來,禁溪兩岸,也有吳軍出現,直奔賊軍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