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颺言道:“以屬下之間,何尚書之言甚是!公為大將軍,掌全國數十萬兵馬,又是托孤之臣,若不能助陛下以成大業,力挽狂瀾,豈不叫朝野失望?”
丁謐也道:“不錯,為今之計,當先收複失地,效高祖武帝之壯,以振三軍士氣,再,再收複河山,定鼎中原。”
“若說失地,蜀軍奪我南陽、司隸、涼州、雍州,實為可恨,然為今之計,除了夏侯霸為中原都督之外,又有何人能領兵與蜀軍相抗?”曹爽一句話,讓幾人再次低頭不語,如今蜀軍驍銳,又乘利而進,士氣極盛,除了劉封之外,還有老將魏延,薑維、關平之流,似乎都不好對付,一時間還真找不到合適
的人選。沉默片刻之後,何晏再次說道:“時局之變,如風雲難測,如今國家失利,更該早做準備。兵法雲,兵馬未動,糧草先行,不如先征辟賢良,操練兵馬,隻待時機成熟,便
以雷霆之勢出動,此所謂有備無患耳!”“嗯,這倒不錯!”曹爽緩緩點頭,言道:“從明日起,朝堂政令之事,都遵照舊製,不能再讓百官議論,朝野上下,若有才學者,拔擢錄用,讓他們也看看,吾等治軍之能
!”
說到搜羅人才,何晏最有發言權,當先開口道:“散騎常侍應璩,博學好屬文,善為書記,曾以詩以暗諷將軍,可拜為長史。”
曹爽聞言一瞪眼,不悅道:“這應璩膽敢諷刺本將,如非但不加以阻攔,反而舉薦於他,是何意也?”何晏笑道:“應璩其言雖有諷刺之意,卻詞句諧合,並無謾罵之詞,世共傳之,吾料他不過是博個名聲罷了。若將其擢用,便顯將軍之寬仁,秉公忘私,如此天下有識之士
,豈不慕名來投?”
“哈哈哈,還是平叔智計高明,”曹爽聽得一陣舒爽,方才的氣氛也隨他的一笑而變得輕鬆了許多,擺手道,“好,明日就將應璩調來大將軍府,以為長史。”
見曹爽終於露出了笑容,李勝膽子也大了些,笑道:“說起征辟之事,屬下卻想起一人來,此人竟敢耍弄蔣太尉,成為一時之笑談。”
何晏一聽便知道李勝說的是誰,歎道:“阮嗣宗生性高傲,誌向清遠,樂天安貧,豈能是這些俗吏能讓其動心的?”
能讓一向眼高於頂的何晏歎服之人,曹爽也來了興趣,追問道:“發生何事?”李勝言道:“此人名叫阮籍,字嗣宗,陳留尉氏人。人言其俊而淑悅,蔣太尉便命王默征辟阮籍為掾屬。阮籍寫《奏記》送至鄴城南門外,將書信交於守衛。蔣太尉得書,
卻以為阮籍不過謙恭之詞,反派人出城去迎,卻不料阮籍早已回鄉,太尉大人因此勃然大怒,也成為一時之笑談。”“哈哈哈,人人都道這蔣濟老兒才策謀略之甚,卻不料竟被區區一名儒子所騙,真是痛快。”曹爽聞言,不由拍著大腿一陣大笑,一想起蔣濟那張古板深沉的老臉氣急敗壞,就覺得爽快至極,指著李勝說道,“此等妙事,怎不告知於我,後來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