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麵評價?”郭淮微微蹙眉,疑惑道,“背後議論他人是非,非君子所為也,況吾等同朝為官,貿然非議,隻怕還會留下隱患,引起不合!”程武和王淩也都同時點頭,雖然不知道劉封的用意,但他們身份特殊,而魏延卻是最早跟隨劉備的老臣,資曆極重,誇獎一番倒是無可厚非,但要是誹謗議論,確實也不
應該。
“罷了,也不為難你們了!”劉封擺擺手,忽然歎了口氣,“如果說魏延謀反,你們信還是不信?”“謀反?”郭淮大吃一驚,頓了一下,搖頭道,“若是當年鎮守長安之時,倒有可能,如今虎踞洛陽,形勢於魏不利,興漢有望,魏將軍若謀反,未免不識時務,非其所為也
!”
王淩終於明白了劉封剛才為何有此一問,皺眉道:“莫非魏將軍真如傳言所說,心懷專忌,高傲自負,為流言中傷?”
“流言?”程武聽了王淩之言,也猛然醒悟,“難道魏朝中有人用計,散布謠言,道魏將軍意欲謀反不成?”
劉封微微點頭,這三人都是魏國後期的精英,短短幾句話便能猜到中原的形勢,果然並非浪得虛名,自己一番苦心留住這三人,將來對付西域,也可以放心了。
“都道魏將軍腦有反骨,身為僅存的股肱老臣,立下汗馬功勞,卻與位於薑維等晚輩之下,心懷不忿,便起了反義。”
劉封歎了口氣,緩緩道:“如今消息非但在洛陽傳得風風雨雨,就是長安城中,也人心惶惶,陛下親自派人送密信來過問此事,可見形勢不容樂觀呀!”魏延性格高傲,過於自負,又被諸葛亮所猜忌,劉備還能讓他鎮守漢中,但劉備死後,便很少再獨守一方,歎恨己才,用之不儘,奇襲子午穀的計策沒有被采納,心中懷
恨,在所難免。
但劉封的出現卻改變了這一切,不但讓魏延嘗試他的奇襲之計,更是屢次鎮守前線要衝,可謂人儘其才,並沒有再受委屈,自然也就沒有了那些怨憤。而從曆史表現來看,諸葛亮死後,魏延派人護送諸葛亮喪歸,自己領兵留在渭南,是想與司馬懿決鬥,雖然實力不如諸葛亮,但一片興漢赤忱之心,卻與諸葛亮相差無幾
。楊儀與魏延不和,領兵還朝,魏延怒燒棧道,便是意氣用事了,但即便如此,魏延還是沒想過要去投靠魏國,可見真是忠心耿耿,這也是劉封放心讓魏延鎮守前線的原因
。“常言道:眾口鑠金,當此之際,將軍還是該儘快返回長安穩定軍心才是,”程武也跟著緊張起來,忙說道,“就算魏將軍未必有此心,但人言可畏,也會擔心被猜忌,久而
久之,萬一弄假成真,豈不是……”
“弄假成真?”劉封聞言,微微蹙眉,程武的一句話,倒讓他有了一絲隱憂。
他們並不知道,這一條離間之計,正是他自己授予阮籍的,目的是為了讓曹爽放心與東吳交戰。
但邊關大將,身處高位,手握兵權,的確很容易惹人猜忌,但萬一魏延承受不住輿論的壓力,為了保命鋌而走險,豈不是自己給自己挖了個大坑?曆史是曆史,過去之後人人都能評論是非,但身處其中,便是真偽難辨,更何況人心善變,此時身陷輿論漩渦之中的魏延,又會作何感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