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走了兩步,忽然左邊的士兵一聲慘叫,滾落在地上,頓時士兵以真大亂。
“發生何事?”任度吃了一驚,急忙扭頭,朦朧的夜光之下,便看到無數細小的黑影撲麵而來。
“小心,有埋伏——”
任度渾身汗毛直立,怪叫一聲,想要滾落馬下,但已經來不及了,箭矢來得速度極快,他話音還未落,肩頭和腰腹已經連中數箭。
任度疼得渾身一顫,此時戰馬也被亂箭射中,胡亂蹦跳,將他甩下馬背,人還在半空之中,又一輪箭雨飛來,根本避無可避。
此時的任度人還在半空中旋轉著,鎧甲裙擺等處都張開來,箭矢如同蝗蟲一般飛入鎧甲縫隙之中,劇痛無處不在,近乎麻木。
渾身中箭,任度眼前漸漸發黑,即便夜裡看不清楚,但他知道自己此時已經如同一隻刺蝟一般,聽著耳邊傳來的慘叫聲和戰馬嘶鳴,任度悔恨無及。
噗通——
狠狠地摔在地上,但任度已經感受不到疼痛,隻覺得夜色越來越黑,喊殺聲越來越遠,腦海中最後浮現出他離開魏營時發下的毒誓:亂箭穿身!
“天,不可欺……”任度掙紮了兩下,還是於事無補,陷入了長久的黑暗之中。任度沒想到魏軍會埋伏在城門之外,被殺了個措手不及,還未及反抗便死於亂軍之中,其餘的吳兵也被殺得大亂,大多數都隻拿著木桶等盛水之器,並未帶任何兵器,又
被亂箭所殺,毫無抵抗之力。
此時那五百騎兵發揮了作用,死命衝向弓箭手的方向,保護其他吳兵快速逃往城門方向,本來安靜的南門外也喊殺聲響起,雖不如北門外響亮,卻同樣慘烈。
五百騎兵衝過去之後,死死纏住魏軍,已死拚殺,有的甚至跳下馬來,阻擋住魏軍,不讓他們攻擊和追殺取水的士兵,最終全部戰死,無一人生還。
討回的吳兵躲到城牆之下,城上的守軍不敢輕易開門,在城頭小心戒備著,直到遠處的喊殺聲漸漸散去,天色微明,才緩緩打開城門,放他們進城。
城外一片狼藉,看著被水浸濕的泥土,吳兵們惋惜不已,這可都是救命的水,因為最後的關鍵時刻,卻損失了一大半,有些士兵因為驚慌丟掉了木桶,滿臉慚愧和悔恨。
南門外廝殺的士兵也回城不久,駱統聞報,急忙趕來迎接,看到狼狽的士兵擁擠在城門道中,基本渾身濕透,垂頭喪氣。
駱統掃了一眼前排的十幾名士兵,不見任度,不由雙目一陣收縮,大聲道:“任將軍何在?”
士兵們一陣騷動,前後觀察著,過了一陣,卻不見任度上前,更沒有任何回應,所有人已經猜到了結果,再次低下頭來。
駱統心中暗歎,暗自吸了一口氣,大聲道:“諸位都辛苦了,速速回營歇息,將取來的水小心彙合。”昨夜一場廝殺,駱統也十分辛苦,為了給取水的士兵爭取時間,他愣是帶領兵馬從南門殺到西門才回,損傷兩千人馬,沒想到任度還是被亂軍所殺,心中更是煩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