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此時,顧譚才明白過來,雙臂虛張著,任憑那女子抱著自己,身軀僵硬得如同一杆槍。
“是我,我是鬱生……”陸鬱生已經泣不成聲,似乎受了無儘的委屈,雙肩聳動,渾身顫抖,“大哥、二哥他們,他們都不要我了,將我拋棄……”
“伯蘇他……他何至於此?”顧譚也一臉迷茫,輕聲安慰著陸鬱生,他與陸鬱生兄妹也有數年未見,剛才一眼還未認出來,但知道他們兄妹自小喪了雙親,感情至深,怎會好端端將陸鬱生拋棄,還跑
到漢軍陣營來了。
陸鬱生大哭一場,情緒漸漸穩定下來,哭聲漸止,意識到自己的失態,趕忙退開一步低頭擦著眼淚。
這一段時間她從擔驚受怕,到傷心絕望,一路上跟隨閻宇也是心緒複雜,沒想到在這裡遇到了顧譚,終於找到了宣泄口,一發不可收拾。
“陸小姐,你沒事吧?”閻宇知道此時才咽了頭唾沫,上前問話。
“沒事!”陸鬱生微微搖頭,滿頭的秀發散亂著,更見淒楚,向閻宇行禮,“多謝閻將軍一路照顧。”
“嗬嗬,這算不得什麼!”閻宇一陣傻笑,愣了片刻,才意識到關平在一旁,急忙轉身抱拳,
“關將軍,此乃會稽郡守陸宏之妹,因她困在東甌,末將鬥膽將她救出來帶回營中,有違軍令,請將軍責罰。”
“關將軍,他,閻將軍是為了救小女子,”陸鬱生一聽就急了,趕忙上前說道,“若是有違軍令,奴家這就離開軍營!”
“行了行了,”關平擺擺手,看看焦急的閻宇,又看看欲言又止的顧譚,失笑道,“我關某是不通情理之人麼?”
陸鬱生一怔,顧譚和閻宇也低頭傻笑起來,剛才的氣氛為之一緩。“好了,一路奔波,我看姑娘身心俱疲,你先去歇息吧!”關平歎了口氣,對顧譚言道:“子默,此次軍中沒有女兵,你派人為她收拾一間房屋,看看城中有沒有女子衣服給
她準備一下,既然是你表妹,就交給你照顧了。”
“多謝將軍!”顧譚大喜,陸鬱生也向關平告謝,看了一眼閻宇,便跟著顧譚先離開了。
閻宇的目光隨著陸鬱生移動,直到她背影消失在門後,才患得患失的轉過頭來,一臉愁容。
關平看在眼裡,心中暗笑,輕咳一聲問道:“閻將軍,此行東甌,結果如何?”
“哦,將軍!”閻宇收斂心神,抱拳道,“東甌鄉越人頭領洪明跋扈暴戾,被末將用計除之,已另選頭領,助我軍共破吳兵。”
“哦?”關平有些意外,皺眉道,“看來這其中還有許多隱情呐,毛賢和袁林二人可是還在東甌?”
“正是!”閻宇答道,“兩日之後,東甌山越兵將進入建平,請將軍即刻發兵,在建平城外駐紮,三更時分裡應外合,捉拿諸葛恪,則會稽可一戰而定。”
“好,此計甚妙!”關平拍著大腿笑了起來,忽然又皺眉道,“不想顧譚與陸宏竟是表親,馬上打探一下他們兩家究竟關係如何。”
“是,末將這就去!”閻宇心中早已陰雲彌漫,不用關平吩咐,也急著去調查顧譚和陸鬱生到底是什麼關係。
“慢著!”關平一挑眉,叫住了已經走到門口的閻宇,緩緩道,“閻將軍,東甌鄉一行情形如何,你還未向本將詳細說明呀!”“哦,是是是!”閻宇一咬牙,隻得低著頭又轉回來,耐著性子稟告東甌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