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封倒也不和陳貫廢話,來至中間的過道之
中,微微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似乎在回味著什麼,片刻之後才一揮手,緩緩道:
“春眠不覺曉,處處聞啼鳥;
夜來風雨聲,花落知多少!”
劉封讀完,陳貫嘴巴微張,臉色愈發難看,其他人也都驚詫莫名,尤其是蔡襲,不知道劉諶身邊何時出了這樣一位高人,看劉封十分麵生,猜不出他究竟是太學院的還是內宮的人。
滿座皆驚,無人能言,劉封卻淡然一笑,低頭看向陳貫:“陳公子,這詠春之詩,如何?”
陳貫臉色陰沉,頓了一下又冷笑起來:“我看你們都是有備而來,這詠春之詩不知早有多少,若閣下有真才實學,何妨做一首與今日宴會無關之詩,吾等才算心服。”
蔡襲見勢不妙,趕忙說道:“陳兄,諸位,要不,今日文會便到此為止吧…”
“哈哈哈,這有何難?”未料劉封卻大笑起來,環顧眾人言道,“不以春日為題,豈非更加簡單
?這首詩是感於在下年少之時途徑徐州有感而發,近來學文新作,諸位聽好了…”
“國破山河在,城春草木深;
感時花濺淚,恨彆鳥驚心。
烽火連三月,家書抵萬金。
白頭搔更短,渾欲不勝簪。”
這首詩一出來,蔡襲慨然長歎,卻緩緩坐下來了,他已經看出來,這位陪同劉諶的中年文士才是真正的高手,隻怕劉諶的那首詩,也有此人的參與指點,這三首詩,都需細細品味,非言語所能形容。
“嘿嘿,哈哈哈哈…”
就在所有人都震驚皺眉,低頭揣摩的時候,陳貫卻突然仰天大笑起來,指著劉封欲言又止,似乎看到了什麼十分可笑的東西。
尹宗有些看不下去了,皺眉問道:“此等沉鬱傷國之詩,令人心懷戚戚,國難未平,烽火不惜,多少人流離失所,此乃吾輩之恥也!陳兄台因何發笑?”
陳貫收住笑聲,扶案站起身來,指著劉封笑道:“你這首詩分明不是自己所做,還在此堂而皇之唬人,豈不叫人恥笑?”
劉封挑眉問道:“何以見得?”
“此詩詞固然精妙,但最後兩句,卻漏洞百出!”陳貫展開扇子緩緩閃動著,厲聲道,“汝不過中年而已,詩尾卻說白發不勝簪,這分明便是一位長者所做,你這是剽竊之詞,真是恬不知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