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貫拍拍手,沉吟道:“以劉褒和蔡中郎之名,可再升三倍以上!”
“誰說名號都是虛名?”劉封慨然一歎,對格利亞笑道,“你看看,這換了人,就多出幾百金來,可是實實在在的錢!”
“嗬嗬,正是正是!”格利亞現在看到字畫如避蛇蠍,不敢發表一言,躲得遠遠的看也不想看,隻能陪著傻笑。
薑封又將另一幅卷軸遞過來,劉封在陳貫期待的目光中將其展開,卻是一副帛畫,看起來十分古舊,卷麵已經微微發黃了。
將其鋪在桌上,皺眉道:“這幅畫年代、作者都無從知曉,但其意義非凡,被黃公生前珍重收藏,想必價值極高!”
“啊?這是…”
陳貫看到錦帛上的畫麵,忽然臉色大變,指著那上麵一位持刀之人,眼睛瞪大,不過他很快意識到自己失態,深吸一口氣緩緩問道:“這是傅介子刺樓蘭王之事?”
“好眼力!”劉封不動聲色,指著三尺來長的錦帛上畫的三幅畫麵,“這第一幅乃是傅介子向樓蘭使者展示財物,第二幅是宴席間智斬樓蘭王,第三幅則是帶著樓蘭王的首級回京複命,功封義陽侯!”
“傅介子,傅介子!”陳貫目光有些散亂,上下看著三幅畫,不住咬牙,念叨著傅介子的名字,語氣古怪。
劉封笑道:“這傅介子當年持節誅斬樓蘭王安歸,繼博望侯之後又一平定西域之名將,於大漢有雋功,智勇雙全,可謂真勇士矣!”
傅介子是涼州北地人,漢昭帝時,龜茲、樓蘭均聯合匈奴,殺漢使官,劫掠財物。其要求出使大宛,奉命以賞賜為名,攜帶黃金錦繡至樓蘭,於宴席中斬殺樓蘭王
,另立在漢的樓蘭質子尉屠耆為王,改國名為鄯善,遷都扜泥城,以功封義陽侯。
陳貫微哼一聲:“哼,用陰險毒計趁醉殺人,也算勇士麼?”
劉封卻撫須笑道:“傅介子以一人之力震懾西域諸國,免去多少將士百姓流血大漠,埋骨黃沙,免去樓蘭滅國之災,不止為勇士,還當得上英雄二字!”
陳貫冷然一笑,拂袖而起,不願再看這幅畫,冷聲道:“正所謂道不同,不相為謀,此畫作價值如何,恕在下不能評斷。”
“閣下這就未免有些意氣用事了!”劉封搖頭失笑,卻不做勉強,讓薑封將其收起來,把最後一幅卷軸打開,言道,“這是一幅字,勞煩先生再品評一番!”
陳貫轉頭看去,隻見是一副黃紙裝裱的字,忍不住好奇,再次躬身從第一行看起,低聲念道:
“臣竊見先帝欲開西域,置校尉,計思慮十有餘年,乃發大策,北擊匈奴,西使外國,鄯善、於闐即時向化。今拘彌、莎車、疏勒、月氏、烏孫、康居複願歸附,欲共並力破滅龜茲,平通漢道…”
讀了一半,陳貫的臉色愈發難看,抬頭疑惑問道:“這是?”
劉封笑道:“此乃定遠侯班超當年的奏疏:請兵平定西域疏。投筆從戎從此也成為美談。”
陳貫冷然一笑,卻不以為意:“這奏疏有何價值?若是定遠侯親筆之作,或許還值百金,隻可惜無從分辨真假,最多也就千百錢罷了!”
劉封撚著胡須,盯著陳貫緩緩說道:“這幅字與昨日那司馬相如的兩幅字筆跡相同,閣下難道看不出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