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忠一抬頭:“那無當飛軍豈不成了山大王?”“這倒未必!”李鈺搖頭道,“山賊出沒,必定傷害百姓,我們建立營寨,都按照漢軍律法、兵法行事,約束部下,隻以騷擾魏軍為主,絕不害民,也算是為並州百姓清掃隱
患吧!”
“兩萬之眾,著實實力不小,”羅憲慨然道,“這許多人馬,卻無後軍糧草供給,二位將軍手段高明。”
“這都不算什麼!”李鈺卻擺手大笑道,“兩萬之眾,能占者卻不足一半,我們在山中狩獵耕種,再加上劫掠一些官府糧草,足以自給自足了。”
沙摩柯也笑道:“這不才劫了上黨一批糧草麼?足以度過這個春天了。”
眾人聞言都哈哈大笑起來,但心裡都清楚,無當飛軍這幾年在山中餐風宿露,沒有任何接濟,能夠有安身之所,還發展到兩萬之眾,其中必定有許多艱辛和不易之處。鄧艾手裡依然拿著那封已經被他卷合得有些發舊的地圖,言道:“這發鳩之山,乃是漳河源頭,東流注於大河,欲取上黨,必從高都沿濁漳水北上經泫氏,這兩座城池,不
知有多少人馬。”李鈺聞言笑道:“將軍隻管放心,高都並無多少魏軍,自從曹宇退兵之後,此處已經基本廢棄,倒是泫氏縣有五千守軍,是為這天井關轉運糧草而設,我料天井關失守的消
息傳開,他們也會聞訊而逃。”
鄧艾微微皺眉,言道:“既然如此,就該趁勝追擊,先取泫氏為進兵之地,否則被畢軌派兵占住,沿河防守,便要大費周折。”
李鈺點頭道:“末將正有此意,已經暗中掉了五千人馬埋伏在濁漳水西邊的山中,隻要看到魏軍混亂,江苗他們便會趁機殺出,占住險要。”
“如此甚好!”鄧艾聞言大喜,馬上對令狐宇吩咐道,“令狐將軍馬上領三千騎兵趕往泫氏支援,一鼓作氣拿下此城。”
令狐宇這一段時間催趕騎兵行走山路,早就煩悶多時,聽說馬上就有仗要打,二話不說領命而去。
“將軍,在關內抓到了楊欣。”
正在此時,句扶興衝衝地走進來,他負責領兵清理戰場,收編安置俘虜和傷兵,沒想到竟搜出了藏在後山的楊欣,趕緊帶來見鄧艾。
鄧艾命人將楊欣帶進來,見他四十上下年紀,須發散亂,還沾著草屑,衣衫破爛,但神情卻十分冷漠,並不懼怕。
鄧艾言道:“先生今為階下之囚,可願降?”
楊欣微哼一聲:“哼,隻恨田續不肯聽吾之言,丟了這天險之地,要殺便殺吧!”鄧艾冷然笑道:“嘿,倒還有些骨氣,隻可惜所托非人,助紂為虐。田子泰當年為幽州從事,助劉興漢,因曹賊篡漢,兩次封侯而不受,甘願歸隱山林,未料其門生卻以助
魏為榮,尚不肯歸漢以示忠臣,真是可笑。”
楊欣臉色一變,瞪著鄧艾,卻又不好反駁,他知道田疇一生都以漢臣自居,兩次不受曹操封侯,就是不想成為魏氏的臣子,如今田續和自己在魏國封官,的確違背師訓。
鄧艾看楊欣的神色,就知道從他嘴裡問不出什麼情報來,擺擺手道:“將他帶下去暫時看押,待某拿了那田續再說。”
楊欣被帶下去之後,句扶言道:“將軍發兵北上,這天井關乃是吾等唯一退路,需派大將鎮守,望將軍慎重。”鄧艾淡淡一笑:“孝興勿憂,吾早有決策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