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祜一路之上也打聽到了不少消息,知道夏侯霸在天齊山吃了敗仗,退縮城中,正思謀守城之策,未料陸抗又設下離間計,原路退兵回去了。
思索片刻言道:“陸抗沐水得勝,若占住青峰嶺險要,”
泰問計於鄧艾,艾曰:“洮水得勝,若安撫人心,東爭汶水取莒縣,傳檄沿海各縣,則琅琊郡被其占去大半,此嶽父之大患也。”
郭奕聞言點頭道:“吾先前與將軍商議此事,也甚是擔心,如今兵少,無力外派他處,陸抗強來攻城,實正合吾等之意。”羊祜言道:“陸抗不去收複其餘各處,反圖開陽,欲趁勝進兵,一舉攻破開陽,則琅琊郡可一戰而定!但其求勝心切,未免過於急躁了一些,開陽城垣堅固,急切難攻,實
乃空勞兵費力耳。”
“賢婿真妙論也,”夏侯霸聞言一陣感慨,“隻是如今陸抗退兵,城中軍心不穩,如何是好?”
羊祜言道:“陸抗退兵,一來是用離間之計,二來也是見開陽急切難下,恐會另尋他徒,嶽父當早思破敵之策。”
夏侯霸不由擔心起來:“若是陸抗果真分兵取汶水,吾城中人馬無多,這該如何是好?”
羊祜問道:“不知城中可戰之兵還有多少?”
郭奕答道:“尚有五萬八千兵。”
羊祜言道:“開陽城池高大,又有群山峻嶺為險要,任憑他陸抗派十萬大軍來,隻要器械充備,隻需萬人留守便足矣,如此險地,兵多無益!”
郭奕點頭道:“言之有理。”
夏侯霸臉上終於露出了笑容:“如此說來,尚有三萬多兵馬可用,該如何布兵?”羊祜歎道:“今漢軍勢大,若非破釜沉舟,不能勝之,即便今日保住開陽,若莒縣等地失守,漢軍占了濰河,則開陽無用,琅琊不保!既如此,嶽父何不舉全郡之兵與陸抗
殊死一搏,敗則敗矣,勝則可奪回失地,一舉取回徐州。”
夏侯霸聽得連連點頭,握著拳頭咬牙問道:“若將各縣兵馬調來,尚能湊足兩萬兵馬,卻不知該如何調兵?”
羊祜道:“陸抗退回天齊山,必會再從青峰嶺進兵,此次便非騷擾汶水糧道,而是主力轉攻沂山以東之地,與漢軍水軍合為一處,共取濰河,水陸並進,方為上策矣!”
夏侯霸臉色微變:“若是漢軍水陸結合,便有十萬之眾,隻恐舉全郡之兵,也難退敵。”
郭奕也皺眉道:“陸抗先前一心攻取開陽,著實不曾顧全大局,今其於城下遇挫,退兵之後必會再思良策,以此人之智慧,隻恐馬上便會轉變行軍方向了。”
羊祜點頭道:“正是如此!陸抗求勝心切,便計遲一步,嶽父便可借此機會,將其兵馬攔阻於沂山之中,叫其兩路兵會合不成,方能反敗為勝。”
夏侯霸問道:“賢婿可有計策?”
羊祜道:“陸抗欲去汶水,必從青峰嶺取諸縣,去占汶水下遊之地,嶽父可先派兵占住諸縣以西之紅雀山,遍插旌旗防備!”
夏侯霸皺眉道:“如此隻能退敵,卻不能破敵,於事無補呀!”羊祜又道:“漢軍若到沂山內,必不會輕易退兵,彼見此處已有防備,自會北上取陽都,陽都南沂山內有必經之路名曰羊角溝,此處地勢險要,山路狹窄,正好埋伏,陸抗若出兵,便可於此地破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