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陣耽擱,前方的逃兵
已經退走,徐質調轉馬頭,看著倒在地上的魏兵屍體臉色鐵青,陰沉得能夠滴出水來。
咬著牙一字一字下令道:“找出林中伏兵,格殺勿論,一個不留。”
“是!”
魏軍也被這幾番戲弄氣得哇哇亂叫,紛紛拿著弓箭準備搜尋林中的伏兵。
就在此時,忽然身後傳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徐質趕忙回頭,卻見是一隊銀盔褐甲的騎兵正疾馳而來,馬蹄翻飛卷著地上的黃土如同一條怒龍咆哮而來。
突陳兵!徐質唬得一口氣差點喘不上來,當先那人湛金虎頭槍寒光閃閃,健壯如山嶽般的身軀,漆黑的鎧甲,大紅的起風迎風招展,不是張苞還能是誰?
“結陣,快禦敵!”
猛吸一口涼氣,徐質勉強讓自己冷靜下來,指揮士兵背靠樹林結成陣勢,弓箭手轉向對著騎兵放箭,情急之下竟忘了林中還有伏兵存在。
轟隆隆——突陳兵作為僅次於黑靈騎的重騎兵,摧城拔寨無所不能,在張苞等猛將的統領之下更給人一種無堅不摧的氣勢,此番從曠野上突然殺來,更讓魏軍心驚膽戰。
“呃啊——”未等騎兵靠近,身後的士兵卻傳來一陣陣慘叫,原來是林中的伏兵趁機發動進攻,徹底打亂了他們的陣腳。
魏軍腹背受敵,麵對的又是戰力強悍的突陳兵,還未殺到近前,便開始潰散奔逃,也不顧林中伏兵有多少,轉頭就鑽進了樹林裡。
魏軍此時也都明白,密林之中無法放箭,大不了遇到漢軍拚個你死我活,也不能在林外等著任由騎兵衝擊,那和等死沒什麼區彆。
徐質原本還咬牙決心要與張苞一戰,見到後方陣腳大亂,才意識到身處險境之中,忙叫弓箭手胡亂放了一通箭,調轉馬頭便逃往獲嘉。
身後不時傳來陣陣絕望的慘叫,徐質抿著嘴卻頭也不回,牙齒咬得嘎吱吱作響,迎風狂奔,似乎要將胸中的怒火吹滅一半。
走了一陣便見前方一支人馬正疾行而來,走近一看乃是周旨,原來是辛敞擔心徐質中了漢軍誘敵之計,隨後派兵趕來接應,卻還是晚了一步。
張苞追到半路看到徐質有援軍接應,倒也不來強行廝殺,竟起哄讓士兵遠遠吹著口哨,肆意奚落一番,才調轉馬頭揚長而去。
徐質羞得滿麵通紅,垂首道:“嗐,悔不從都督將令,見到敵軍,便忘了軍師臨時囑托。”
周旨不甘地看著遠去的漢軍,勸道:“將軍不必如此,無論如何,我們還是取了獲嘉,此處離野王不遠,都督自有妙計對付漢軍,到時候再一雪前恥不晚。”
徐質回頭看著飛揚的塵土下遠去的騎兵,目光一
陣迷離,先前的不忿忽然變成了後怕,想到劉封麾下除了張苞之外還有關索,若是這二人合力斷後,就算漢軍撤退,誰敢去趁勢掩殺?
“徐將軍?”
周旨見徐質忽然在馬上失神,以為他因中計之事懊悔,勸道,“且先回城看都督有何將令傳下。”
“哦哦,回城!”
徐質回過神來,忽然有種劫後餘生的慶幸,不覺打了個冷戰,若剛才埋伏在林中的是關索,恐怕這一遭是有去無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