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陽噴薄而出,廣闊的牧野平原之上,一場鏖戰廝殺正酣。
秋草微黃,烽煙滾滾,殺聲傳遍四野,隨處可見旌旗不斷折倒,人潮來回湧動著,浪潮一般起伏不定。
馬忠在山坡上翹首以待,天色剛明便派人向劉封報信,在這裡遇到魏軍主力意料之外,兩軍兵力懸殊太大,他可不像張苞、關
索等這般托大。
按照情報和昨日數灶的統計,戰場之上魏軍至少還有十萬之眾,而漢軍人馬加上張苞和周處的七千兵,合計兵力也不到兩萬,
萬一被困在亂軍之中,他這兩千兵去救人就是飛蛾撲火。
朱異和霍戈也殺入魏營之中,此時魏軍五營人馬都開始調動,攔截四路騎兵的衝擊,外圍的魏兵似乎都不戰力不強,被衝得七
零八落,不成陣勢。
但馬忠卻無絲毫喜悅之色,一直盯著魏軍中軍的馬車之處,中軍四周由兩萬魏軍結成方陣護住,刀盾兵在前,弓箭手在中央,
貼近馬車還有至少五千騎兵虎視眈眈,這些士兵陣容肅整,兵甲鮮明,顯然才是魏軍的精銳。
即便關索等人領兵衝過外圍五營的防線,要想殺進中軍也非簡單之事,光是那比人還高的大盾就讓人頭皮發麻,從盾牌中延伸
出來的槍尖寒光閃閃,這對騎兵來說就是噩夢般的存在。
魏軍被張苞突襲,倉促之間結成圓陣,馬忠居高臨下觀望,看不到任何破綻,如果關索他們強衝此陣,必定損兵折將,馬忠暗
下決心,一旦看到有人衝到中軍,便下令鳴金撤退,再作商議。
“馬將軍,東麵似乎被突破了!”
就在此時,爬到樹頂上了望的一名士兵大聲報信。
馬忠轉頭看去,果然見濃煙之中,那裡的魏軍丟盔棄甲,旗幟紛紛倒下,如同被驅趕的羊群一般向左右奔逃,一隊騎兵正尾隨
衝殺,如入無人之境。
見此情形,馬忠不由感慨道:“張將軍果然不愧為當今軍中第一勇將!”
就在此時,馬忠忽然眼睛睜大,見到亂軍之中一個白影正快速向張飛人馬處靠近,這是正南方向,魏軍還結成方陣在抵禦,但
這個白影卻如同遊龍一般穿行其中,在亂軍陣中十分明顯。
“這……哎呀!”馬忠看清此人,不由急得直拍大腿,“文將軍竟獨自一人衝入敵營,與大軍脫節了。”
他身旁的親兵也看得一陣咋舌,此時文鴦已經與後麵的大軍相距四五百步,足足被四隊魏軍隔開,而他還在埋頭衝殺,愣是將
圍上來的魏軍殺散,這也太彪悍了。
“莽夫,莽夫!”
馬忠氣得大罵,幾次就想下山救人,但目前還未不到生死之際,關索和張苞從南北兩端都在不斷突進,馬忠若再殺進去,將徹
底各自為戰了。
猶豫再三,馬忠還是勉強忍住了,握拳道:“但願張將軍能夠保住陣型,等東營被殺散便可會合了。”
這次跟隨文鴦的副將正是先前丟了射犬的張翼之子張瑛,張瑛從射犬逃到野王,聽到大軍退回來,便來請罪,劉封將他留在軍
中,張瑛雖然武藝還算不錯,但從未真正上過戰場,馬忠擔心他未戰先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