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鴦觀察一陣,直到兵馬會齊,才冷然笑道:“這賊軍守營,半個時辰也不見輪換,防備十分鬆懈,某取陘陽驛可成矣。”
張弛眼中閃著光芒:“等燒了這批糧草,賊軍再無後繼之力,我們依計截斷其歸路,便可將這一路賊軍儘數消滅在蒲陰。”
文鴦微微點頭,又看了一眼鮮卑大營,下山回到軍中,士兵們正在喝水整理兵器鎧甲,將隨身帶來的一塊羊肉吞下,準備最後的廝殺。
文鴦將幾位副將都召集過來,對張弛吩咐道:“稍後下山靠近敵營,張將軍先去燒其馬棚,將戰馬儘數驅散,賊軍不善步戰,若沒有坐騎,則不堪一擊。”
張弛抱拳道:“遵命!”
文鴦又對其中兩人吩咐道:“你二人將所帶硫磺火油集中攜帶,看某先殺入敵營,立刻將其糧草燒著,再去東麵驅趕牛羊,攔截賊軍援兵。”
“是!”
一切安排妥當之後,文鴦翻身上馬,此時東方已經漸漸發亮,士兵們借著草木掩映來到山下,隨著一道霞光出現,呐喊一聲直衝入敵營之中。
文鴦一馬當先,越過堆積如山的糧草,殺向居中營帳,鮮卑軍不曾料到後方還有敵軍出現,等聽到馬蹄聲的時候,漢軍已經殺到。
文鴦長槍揮舞,瞬間便有幾名鮮卑軍在茫然中喪命,營中一片大亂,賊軍呼喊著各自奔逃,更多人下意識地往馬棚中跑去。
此時馬棚方向已經濃煙冒起,跟隨文鴦來的士兵一起下馬,取火油硫磺撒在糧草之上,正要放火,忽然聽到兩旁響起沉悶的號角聲,不由大驚。
此時也顧不上許多,趕忙將火點燃,轉頭看時,無數鮮卑軍潮水般從四麵八方湧過來,將大營圍得水泄不通。
張弛領兵來到馬棚,正將欄杆衝開,準備放火驅馬,忽然一支鮮卑軍從斜刺裡殺出,攔住去路,那鮮卑將領膀大腰圓,光頭在晨光下鋥亮,右耳上掛著巴掌大小的銀耳環,獰笑著舞刀殺來。
“來得正好!”張弛毫不畏懼,抖擻精神挺槍應戰。
二人就在馬棚中廝殺起來,此時鮮卑軍已經大多來到此處,紛紛上馬,各持兵器圍殺過來,轉眼間便將張弛人馬圍住。
張弛與番將對戰,十餘合不分勝負,但已經漸漸占了上風,他畢竟還帶兵經驗不足,加上年輕氣盛,隻知廝殺,絲毫不覺已經深陷重圍之中,周圍的士兵正被鮮卑軍陸續消滅。
“張弛,隨我來!”
廝殺正酣,眼看就要將敵將斬殺,忽然身後一聲大喝,張弛回頭看時,卻見文鴦的白袍被鮮血染紅,正縱馬舞槍衝殺過來。
看到周圍密密麻麻都是鮮卑軍,仿佛無窮無儘,張弛大驚:“此處怎會有如此多的賊軍?”
文鴦大吼道:“我等中計了,快隨我殺出去!”
張弛一凜,這才反應過來,此時那名鮮卑軍將領已經脫離戰圈逃回本陣,遠遠看著張弛不敢衝過來,張弛顧不得再殺人,帶兵追隨文鴦衝向來路的火海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