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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郭淮才從孔雀河聞報趕回扜泥城,再次見麵,發覺郭淮竟已兩鬢灰白,麵貌滄桑,因為久在西域邊關,皮膚變成了暗紅色。
抓著郭淮的手臂,劉封輕聲一歎:“將軍久鎮邊關,遠離故土,一彆近十年,委屈諸位了。”想當年郭淮、程武、王淩等被俘的時候,劉封因愛惜其能不肯斬殺,又不想放走成為大患,最終勸說他們鎮守西域,為今日的西征做準備,既能全其忠義之名,又能避免
與魏國交戰,這是一個折衷之策。
王淩暫且不說,若是郭淮當年未曾被俘,被司馬懿重用,未嘗不會成為魏國後期的頂梁柱,其統兵能力至少在夏侯霸等人之上。郭淮卻灑然一笑:“將軍無需寬慰末將,末將雖戍邊兩關,但對中原形勢也頗有了解,曹氏大失人心,司馬仲達居心叵測,皆是取敗之道,昔日若不為將軍所擒,待國滅之
後成為階下之囚,眼能有今日西征之功?”程武也點頭道:“塞翁失馬,焉知非福?昔日被將軍軟禁於敬賢院,常懷怨恨之心,久久不能釋懷,如今能為國開疆擴土,收複失地,成就不世功業,豈不比內戰篡逆事強
百倍?”劉封慨然一歎,點頭道:“昔漢室傾頹,諸侯並起,天下英雄各為其主,幸得先帝及諸葛丞等披肝瀝膽,力挽狂瀾!將軍臨危濟難,在涼州十餘年,外震寇虜,內撫民夷,
今西域各國雖未儘服,卻也不敢覬覦中原,比歲以來,摧破鄯善,威懾諸國,功績顯著,有諸位鼎力相助,西征之事,必將勢如破竹。”
想起在兩關初設兵馬,收回戍己校尉部和高昌兵,重新開設屯田,打通北路商道,這一切都恍如一夢,郭淮幾人也都感慨不已。自從班勇之後,大漢西域都護府基本廢止,如今都護府重新恢複權威,和郭淮、程武、班辭等人的努力分不開,換了另一個人,或許難有如今的成就,劉封才來關外有出
征的條件,都得益於郭淮等人十餘年如一日的治軍屯戍之功。
坐定之後,劉封笑問道:“將軍勘察孔雀河道,情況如何?”郭淮看了一眼程武,知道他早已和劉封商議過此事,苦笑道:“此事恐非人力所能改變!孔雀河乃至這一片大湖,已被黃沙聚圍,周野遍地流沙,朝夕變化,填充河道,吸
收河水,不出百年,隻恐要斷流了。”劉封想到曆史上消失在黃沙之中的樓蘭國,也深感無奈,西域的沙漠化是自然形成,這個時代的人還無法大量破壞自然環境,更無力改變沙化現象,後世的胡楊、沙棘等
植物還未出現,一切隻能順其自然了。
程武問道:“北方道路如何?”郭淮從懷中掏出幾張羊皮卷來,放在桌案上鋪開,指著其中一張上麵手繪的地圖,對眾人言道:“高昌壁位於孔雀海東北方向六百裡之外,此番西征,吾等領兵自南路攻扜
泥城。而樓蘭故城在扜泥城北百裡,孔雀海西北處,因孔雀河改道擱淺,大多城池已被埋在黃沙之下,隻剩斷壁殘垣,流沙故壘,無人問津。”
劉封目光一動:“如此說來,樓蘭古城的遺址還能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