計。”郭淮點頭道:“將軍教化匈奴之事,吾早有感觸。如江東之舉,遷徙南越分與土地,從此南方平定,如今又將鮮卑納入境內,以文教化,想必也是為將來征服鮮卑做準備,
可謂高瞻遠矚。”程武歎道:“保國安民、鎮守疆域,還需大國之軍方能勝任,昔日盜蹠才武擁眾,麾下數萬人,卻不能據一邑安身;田疇德望服人,幽州百姓無不尊崇,卻不能拒烏桓以保
境內;自董卓之後,中原動蕩,諸侯紛爭,看似人人可以自主,然各州空虛,賊寇四起,匈奴入侵河東,百姓莫能自保。
以此看來,惟大國之權方能禦敵國,而民權則斷不可能,立國稱號,順應天命,方為長治久安之策。”
劉封聞言摸著髭須砸了咂嘴,自從出了玉門關之後,民風淳樸粗放,他言談舉止便放鬆了許多,不用再像見到文士那樣還要咬文嚼字,裝腔作勢,頓覺一身輕鬆。程武忽然這一番引經據典,長篇大論讓他有些不適應,聽得似是而非,甚至連盜蹠之名都沒有聽過,不過最後的幾句話卻是大有道理,可比自己平時給薑維他們說的高大
上多了。
程武所說的國權和民權之分,其實就是更大的一個圈子,大國之權就是更大的旗號,一種統一的歸屬感和文化認同,也就是劉封所說的教化百姓,同歸華夏。這是古人思想和後代思想的一種碰撞,千古以來,征服和歸屬是完全不同的結果,華夏文明上下五千年,與外族征戰不斷,就是隻有武力征服,而沒有在此之後建立歸屬
感的結果。雖說引經據典不如程武這些文士,但一些先進的觀念和見識,劉封相信這個時代的人還意識不到,程武能意識到國權的重要性,卻還是不明白文化的傳播滲透和文明傳承
才是真正的根本。
中國曆朝曆代大多都將經文典籍掌控在貴族手中,甚至成為傳家之寶,也限於紙張和印刷的困難,真正的精華沒有宣揚出去,而是故步自封。
再看那些宗教的傳播,何嘗不也是一種文明的侵略?無數的信徒宣傳教義、經文,如果將那些宗教看成中國古代的某一種流派學說,其實就是一種文化的傳播。
但中國人的思想卻很少有侵略性,宗門中傳男不傳女、傳內不傳外,甚至隻有本族嫡長子才能傳承家學的事比比皆是。保守和自封與宗教大肆宣揚的做法截然相反,且不說春秋戰國時期百家爭鳴,就是後來曆朝曆代的學說能有十之二三具備這樣的開放性和傳播性,或許後來的世界又是另
一番景象了。
這個時期的西域各國正缺少文明的滲透和傳播,佛教正在不斷壯大,這也是劉封迫切想征服西域的原因之一,儘早傳播華夏文明,一步爭先,便步步在先。
如果沒有共同的文化認知、共同的文明傳承,沒有讓百姓有認同感和歸屬感,再大的功業和疆土,也都隻是一盤散沙。
橫空出世,莽昆侖!昆侖山為華夏龍脈之祖,炎黃子孫的發源地,群山起伏如神龍隱伏,唯有浩瀚的華夏文明在此閃耀,才配得上巍巍昆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