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場比武雖說是自己提出,但母歸籲一口應承下來,想必也是早就預謀好的,如果將商越除掉,自己孤掌難鳴,此時帳中比武金鐵交鳴,動靜極大,外麵的士兵不知道情況如何,等發現不對勁再來支援也為時已晚。
想到這一點之後,班辭抓著酒碗的手指微微有些發白,暗中摸了摸手臂下的袖箭,不動聲色繼續觀察,隻要母歸籲不出聲,便任由二人比鬥,眼下唯一的機會就是商越殺了靑穀彥,看看母歸籲還有什麼後招。
思索之間,隻聽忽然當的一聲震響,空中再次發出一陣金鐵交鳴之聲。
二人同時抬頭看去,隻見靑穀彥竟一時承受不住商越的力量,整個人向後仰去,右手拿劍的虎口處已崩裂開來、鮮血直流。
商越冷然一笑,向前跨出一步,手中劍如同流星趕月一般刺向靑穀彥的胸口,一道寒光斬劈過去,勢不可擋。
靑穀彥見狀大驚,慌亂中強行舉起長劍擋上去。
嘩啦啦——
清脆的一串響聲之中,靑穀彥手中長劍已經向帳篷一側飛過去,瞬間破開帳篷破空而走,靑穀彥一屁股坐在地上,才堪堪抬頭,寒光已經到了眼前。
“饒命……”
“住手——”
噗——
寒光在眼前一頓,劍刃卻毫無阻滯地穿透了靑穀彥的喉嚨,從後頸偷出來,鮮血汩汩冒出來。
帳篷上的破洞一束陽光照進來,正好落在那一灘血跡上,眼睜睜看著鮮血滲入沙土之中。
母歸籲半舉著手臂站起來,張著嘴巴一臉愕然,商越出手速度之快,已經容不得他喊話阻止了。
一片靜默之中,商越收起長劍,身形如同山嶽一般站立場中,劍刃上的血跡很快滑落,收劍入鞘,抱拳道:“得罪了。”
“啊……呃,無妨,無妨,都怪靑穀彥太魯莽了!”
母歸籲回過神來,將酒碗放在桌上,低頭的瞬間眼中閃過一絲怨恨,再起身時已經麵帶笑容,搖頭讚道:“大漢軍中果然人人勇猛,班將軍麾下有如此猛將,西征必定勢如破竹,佩服,佩服!”
“刀劍無眼,得罪得罪!”班辭淡淡一笑,拱手道,“讓貴使受驚了”
母歸籲一陣乾笑,示意侍衛將靑穀彥的屍體抬出去,地上撒下一層黃沙,鋪平之後便再無痕跡,之後帳篷頂上的那個破洞還見證著剛才激烈的一幕。
“酒宴繼續,不要因此掃了將軍雅致!”母歸籲的命令簡短有力,仿佛剛才死的是外人一般。
剛才長劍飛出,守在遠處漢軍吃了一驚,正準備趕過來,但馬上抬出去的且末人屍體讓他們迅速安定下來,說明剛才的打鬥班將軍勝了,一個個露出自豪的笑容。
母歸籲臉上的笑容再次變得自然親切,拱手向商越行禮,舉起酒碗說道:“商將軍武藝高強,真乃虎將也,在下敬你一碗酒,得罪之處還望海涵!”
雖然二人已經察覺帳中暗藏殺機,但此時母歸籲還未主動動手,隻好虛與委蛇,商越殺了一人,心中覺得痛快,便將桌上酒碗端起來,看母歸籲已經喝完,仰天一乾而儘。
“哈哈哈,好酒量,”母歸籲看到商越將酒喝完,忽然仰天大笑起來,指著班辭二人大聲道,“好膽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