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克爾距離疏勒城不過百裡,色爾德領僅剩的五萬兵馬去和漢軍交戰,結果不到一月時間全軍潰敗,消息傳到疏勒城,朝堂上下一片惶恐,疏勒王聽聞軍報,驚怒交加,再次昏死過去。
前番股肱之臣戚淵德反叛,如今色爾德被殺,五萬大軍潰敗無歸,疏勒城僅剩不到兩萬從各處抽調來的臨時守軍,麵對精銳的大漢軍團,誰也知道結局如何。
不等疏勒王喘口氣,隨後又有消息傳來,被他們曆年打壓卻始終無法徹底消滅的塞種人忽然卷土重來,藏身在蔥嶺中的塞種人驍勇善戰,疏勒王強行征調抽調各處兵力,城池守備空虛,塞種兵馬趁機攻下了盤稿城。
伊循和疏勒交鋒由來已久,兩國彼此糾纏,征伐不斷,隨著疏勒國力強盛,最終將伊循的塞種人驅趕至深山之中,這一次趁勢反擊,盤稿城的百姓遭受重創。
攻破盤稿城之後,壓抑許久的塞種人對疏勒百姓進行了瘋狂的報複,除了麵相像中原人的,無論婦孺老幼儘數被殺,將屍體堆積在城西搭起木塔焚燒,塞種人用這種方式告慰他們死去的同族。
盤稿城是疏勒的軍事重地之一,當年匈奴攻入西域西部,班超與疏勒王共守盤稿城,拒守歲餘,此處意義重大,為了紀念班超,後來也成為疏勒的練兵之所,屯兵、鑄造軍器都集中在此處。
盤稿城是疏勒除了疏勒城之外的第二大城,不但駐兵精銳,也有許多大臣在這裡置地安家,這一次血腥的屠殺,讓疏勒文武遭受重創,滿朝上下一片哭嚎之聲。
更可怕的是盤稿城距離疏勒僅有七十多裡地,如果讓塞種人殺到疏勒城下,他們將會麵臨更瘋狂的報複,早已經失去鬥誌的疏勒文武對塞種人的恐懼更大於漢軍到來的壓力。
愁雲慘霧籠罩的疏勒城人心惶惶,哀痛之餘文武出奇一致地勸諫疏勒王即刻向漢軍投降,儘早阻止瘋狂的塞種人,漢軍到來至少還能妥善安置他們及其家人,如果讓塞種人先來一步,恐怕疏勒城就要血流成河了。
疏勒王聽到盤稿城的消息,原本病重的身體再受打擊,屢次驚嚇之下精神恍惚,出現了癲狂之症,皇後以國王被盤稿城的冤魂糾纏為由,連夜帶著國王出城前往罕諾依找國師驅邪治病,將國事交於擊胡侯處理。
疏勒擊胡侯並非王族,一直都是軍中選拔的將士任命,這也是為紀念當年班超和疏勒王共同守護疏勒所置,擊胡侯僅為官職,並非侯爵,主要掌管對外之事,並無兵權。
此時將國政交於擊胡侯,顯然意味著疏勒王放棄了抵抗,加上此時漢軍的勸降書信恰好送到,群臣連夜商議,聯名寫降書派人送往蘇克爾,請漢軍早派兵馬進駐疏勒城,擔心瘋狂的塞種人步步緊逼。
前後還不到三天時間,劉封便收到疏勒的降書,卻沒想到盤稿城被塞種人血洗,不由懊悔他一時失誤,沒有想到這一點,不過塞種人的血腥報複也成為壓倒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讓疏勒君臣徹底喪失了抵抗之心。
從另一方麵來講,盤稿城血案也讓塞種人的怨怒有了發泄,他們的仇恨得以緩和,對將來安撫治理伊循也有好處,這件事對盤稿城無辜的百姓不公平,但從長遠看,對疏勒的長治久安也算是有一定的鋪墊。
戰爭難免就有流血犧牲,西征的目的正是為了西域的安定,避免以後長期的廝殺,劉封慨歎之餘,馬上派人與盤稿城的塞種人聯絡,同時命周處領五千精騎趕奔疏勒城,交接城防納降疏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