舍,得勢不讓,但隻要給它一轉頭,馬上夾著尾巴遠遠溜走了。
大堂上突然的變化讓外麵吵鬨擁擠的人群消停下來,鬨嚷之聲漸小,那幾個好不容易爬出門檻的百姓鼻青臉腫,緊緊扶著門框
氣急敗壞,看似凶惡,但隻要後麵的人一擠,便趕緊向後用力抵住,生怕又被擠進來。
劉封背著手冷冷看著門口叫囂的人群,隻是一個淡淡的眼神,卻讓所有人忍不住打了個寒噤,那是曆經風霜,見識過刀劍血海
的目光,戰場之上將官都要心驚,更不要說這些普通百姓了。
一瞬間,大堂內外都安靜下來,竟沒有人再敢發出一點聲音,全都愣愣地看著一身便裝的劉封,此時的他麵沉似水,不怒自威
,自然讓人心中生寒。
頓了片刻之後,劉封才淡淡問道:“因何聚眾鬨事?”
“慚愧!”班樓擦著額頭上的冷汗,抱拳苦笑道,“屬下推行新政,被這刁民鑽了空子,有人不滿被律法束縛,故而……”
劉封冷笑道:“哼,我漢律公正嚴明,是為治民,並非害民,不滿律法者,必是作奸犯科、圖謀不軌之輩,我倒要看看,何人膽
敢違法犯禁。”
門口的百姓聽不懂劉封說什麼,但聽他言辭冷冽,頓時麵麵相覷,班樓馬上讓書吏到前麵傳話,將劉封方才之言轉告。
再次掃過眾百姓,劉封言道:“圍攻官衙,破壞公物,以謀反論處,念在新政推行,各位或有不知者,暫可不必追究……”
停頓片刻,他才站正身軀,環視眾人大聲道:“不從新政者我們也絕不強求,但要將先前發放的物資全部收回,既然不服朝廷管
製,自然也不該享有朝廷之優待。”
嘩啦啦——
那書吏翻譯的話剛說完,圍在門口的百姓全都臉色大變,急匆匆地向府衙外的台階下退去,轉眼間隻剩下幾隻被踩掉的破鞋,
衙門外才立的諍鼓被人拆得粉碎。
“大將軍……”就在此時,方仁帶著兩百士兵急匆匆趕來,他沒有權力到軍營去調兵,隻好將巡城的人臨時集合起來,沒想到劉
封竟然會親自來衙門。
“區區一個民案,也要如此大動乾戈?”劉封微微挑眉,看了看班樓,又看看方仁,忽然搖頭失笑道,“你們也是上過戰場的人啊
!”
班樓和方仁一怔,神色尷尬,低著頭訕訕不語,這治民和治軍完全是兩碼事,尤其是漢軍才進駐龜茲,百姓總有抵觸之心,刁
民自然也就極多,劉封又嚴令不許欺壓百姓,要官民和睦,收攏民心,再三告誡得民心者得天下,這些百姓打又打不得,罵也
罵不得,上麵有政令,下麵有刁民,夾在中間做官確實為難。
若平日裡一兩個人刁民還好對付,今日讓他們找到機會集中鬨起來可就一發不可收拾了,總不能用軍法或者刀劍強行壓製吧?
如果他們有劉封的職權自然也會殺伐果斷,但雙方地位不同,處理問題的方式自然也不可一概而論。
“我也知道你們的苦處,此事處理得倒也穩妥!”看到二人麵有委屈之色,劉封也馬上意識到了這一點,低聲安撫班樓,對門外
的方仁吩咐道:“先把這幾隻鞋的主人給我找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