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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吃過飯,李鈺正和馬隆等人編製降兵,直忙到月上東山,忽然苟晞帶著隨從連夜從大營趕來,李鈺以為營中出了事,趕緊來見。
原來是苟晞聞報烏孫軍果然投降,看出夏特城上下離心,眼見此時的烏孫軍軍心渙散,士氣低落,基本喪失抵抗力,不想讓他們有整頓回神的機會,親自趕來向李鈺建議出兵。
苟晞言道:“將軍下午派人報信,艾汗赫果然不得人心導致軍中嘩變,屬下在營中思慮良久,特來請將軍趁勝追擊,一鼓作氣拿下夏特城。”
李鈺皺眉道:“隻是眼下兵力無多,軍器準備不足,夏特城尚有至少三萬兵馬,城池堅固,若貿然深入,被切斷後路,豈非前功儘棄?”
苟晞卻搖頭道:“將軍此言差矣!今吾軍連勝,烏孫軍節節敗退,城中早已人心惶惶,更兼艾汗赫之事,夏特城民心怨憤,此番前營敗退,後營反叛,吐卓靡必定焦頭爛額,城中一片慌亂,正是進兵之時。”
李鈺神色微動,言道:“參軍之言不無道理,且休密說過,他已經暗中派人隨敗軍混到城中去了,一旦進兵,他們便可從中起事接應。”
“此乃天助我等!”苟晞拍手大喜,急道:“夏特城烏孫主力尚存,若其據城而守,急切中難將其徹底剿滅。敗軍昨夜逃散,一日過去,尚不見吐卓靡發兵來攻,足見城中形勢緊迫,此時絕不能讓他再穩定人心,將人馬再聚合起來,正當連夜進兵,一鼓作氣,定可獲大勝。”
“若非參軍提醒,險些錯失良機!”李鈺終於也明白,馬上派人去傳馬隆等人。
此時夏特城中必定亂成一鍋粥,逃回去的敗軍,還有混雜的奸細,惶恐的百姓,雖然人多,但形同散沙,一觸即潰。
吐卓靡手下將領死傷大半,很難短時間內控製住局麵,這時候進兵,城中的人才好趁亂接應,如果等吐卓靡穩定軍心再去攻城,難度就更大了。
不多時馬隆和鄧忠趕來,聽了李鈺之言,見他要連夜出兵夏特城,馬隆憂心道:“將軍,烏孫軍雖已敗,但我們連日趕路,同樣人困馬乏,此去夏特城要夜行百裡路,能行嗎?”
苟晞道:“這些敗軍退回夏特城,若是被吐卓靡重新聚合起來,經其一番整頓,方為心頭大患。既然孝興也認為我軍人困馬乏不宜進兵,我料吐卓靡也是如此作想,今夜城中必無準備,若一夜之間兵臨城下,守軍摸不清我們的虛實,豈不是速戰速決的良機?”
李鈺大笑道:“正是此理!此時決不能不給他們喘息之機,傳令即刻進兵。”
鄧忠也笑道:“將軍,你儘管放心出發吧,我們爭取天明之前到達城下,你在東門勸降吐卓靡,吸引注意力。我隻需帶五百精兵到西門去,和城裡的人接應,隻要有人打開城門殺進去,不管他吐卓靡願不願降,他敗局已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