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封借著一番豪言壯語,把這個身體換了主人的事情一帶而過,又道:“子度可曾想過,此次若不去救關將軍,他隻有兩個結果,或被東吳所害,或逃脫重圍返回成都,但無論哪種情形,你我在蜀軍中將再沒有絲毫立足之地!”
孟達聞言渾身一震,不禁出了一身冷汗,他剛才聽到消息,就隱隱就有不安的感覺,隻是想不到具體之處,此刻被劉封說出來,才恍然大悟。
怔忪間,劉封低頭問道:“以子度看來,如今三足鼎立,誰的實力要強大些?”
孟達深吸一口氣,不假思索地答道:“曹操統一北方,雄踞中原,當然勢力最大!”
劉封點點頭,言道:“不錯。此次荊州丟失,若是二叔能夠活命,或許蜀吳還有講和的可能,但二叔不幸喪命,以父王與三叔他們的情義,當會舉國報仇,蜀吳一場惡戰,曹操坐收漁翁之利,將再無人能擋曹魏之兵了。”
孟達一陣愕然,不明白劉封為什麼會說起這個,隻聽劉封又道:“你我在蜀軍中無立足之地,要想活命,定要投降於他人,東吳自保不足,唯有北投曹操。”
孟達不由地點點頭,拿眼四下查看,湊上前悄聲問道:“將軍莫非是要……”
話未說完,卻聽劉封一聲冷笑,反問道:“子度自比於飛將軍呂布如何?”
“啊?”孟達一愣,不知道怎麼突然提前呂布來,斷然搖頭道:“人中呂布,馬中赤兔,呂布驍勇善戰,能擋住十八路諸侯之人,我怎能和他相比。”
劉封看著孟達的眼睛,緩緩說道:“呂布以當世之勇,曹操為何不收留他,卻在白門樓將其斬首?”
孟達聞言,頓時臉色一變,想到自己的身份,和呂布竟有幾分相似,都是接連換過主公的人,不由嘴唇一陣哆嗦,眼神散亂。
劉封輕歎一口氣,說道:“曹操生性多疑,若貿然去投,他怎會容你?且我是劉備義子,更是曹操不能接納的,就算勉強接納,也會被天下人恥笑,千夫所指,遺臭萬年納!”
孟達此時已經麵如死灰,最後的一句話,如同一計重錘,狠狠地砸在心坎之上,額頭上冷汗涔涔,一旦這個錯誤鑄成,將再無容身之地。
想到此處,當下跪拜在地,顫聲道:“先前是我見識短淺,思慮不周,險些鑄成大錯,將軍方才說亡羊補牢,為時未晚,還請救我一命!”
劉封扶起孟達,知道他已經意識到後果,心中暗自鬆了一口氣,說道:“子度休要慌張,我知道你先前也是為我鳴不平,而且上庸的確人心不穩,但這次事關重大,我們不得不出兵,隻要能救了二叔性命,我自會向他解釋清楚,二叔熟讀春秋,恩怨分明,自然會記著我們的好處,那時候還怕沒有建功立業的機會麼?”
孟達聞言,徹底放下心來,對劉封也心服口服,抱拳道:“有將軍在,末將當肝腦塗地,一起為將軍建立不世功業!”
“好!”劉封滿意地拍著孟達的肩膀:“事不宜遲,你馬上挑選一千精騎,每人準備十日乾糧待命!”
“遵命!”孟達抱拳,正要離去,又轉身問道:“將軍打算如何去救人?”
劉封淡然一笑:“你先去準備,我自有安排!”
“是!”
孟達走後,劉封的眉頭卻再次擰成了疙瘩,說服孟達隻是解決了後方的問題,但如何去救人,他其實也毫無頭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