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梅花問道:“上午被偷的?”
大隊裡負責打豬草喂豬的一共就三個人,兩個老婆子以及石小蓮她媽田紅娟,都是乾不了重活又需要工分的。
這活雖然工分少,但勝在輕鬆,能長久乾。
另外一個老婆子姓趙,一副對石興貴頗為看不上的模樣,“說是早上丟的,那麼大個男人,連個家都看不住。”
李大娘看了看田紅娟,“我記得裡麵有一隻還是紅娟家的吧,石春草抱走的,那時候我還看見了呢。”
田紅娟臉上帶著病氣,看著弱不禁風,實際上也確實立不起來,聽到這話也沒說什麼,隻淡淡應了一聲。
都是有活要乾的人,說了兩句就都走開了,背柴的背柴,喂豬的喂豬。
當然也是因為,石家的熱鬨已經持續太久,沒什麼好說的了。
倒是趙梅花又多叮囑了自家孫女幾句,大人不在家的時候,出門一定要鎖門,大隊裡這麼多人,總有那麼幾個手腳不乾淨的。
穆綿想起自己的小金瓜子,鄭重地點了點頭,她每次都鎖好了的!
下午這天有點悶熱,祖孫倆跑了兩三趟後就沒再跑了。
閒來無事,穆綿就去了一趟她小叔家,打算看看兩個雙胞胎小堂妹。
姐妹倆早就滿月了,滿月酒穆興隆沒大辦,就自己家人一起吃了個人飯。
穆綿到的時候,兩個小家夥正在鬨脾氣,小橙子站在床邊,這個拍一拍那個拍一拍,慌亂地不行,小小男娃兒一腦門汗。
看見穆綿進來,小橙子一臉見到救星的表情,“綿綿姐!你快幫我抱一個,小麥子一直哭。”
姐妹倆名字也是滿月的時候定的,姐姐叫穆麥,妹妹叫穆苗,合起來就是小麥苗,一聽就能茁壯成
長。
穆綿現在已經不會把姐姐妹妹認錯了,抱起小麥子就哄了哄,“就你一個人在家?小嬸兒呢?”
小橙子指了指外麵,“我媽拉肚了,跑茅房呢。”
穆綿‘哦’了一聲,抱著小麥子搖搖,“她倆餓啦?”
小橙子搖頭,“不是,媽說鬨覺呢,要抱著睡才行,我有點不敢抱。”
穆綿了然狀,那確實是。
小的太小,大的也不大,確實抱不得,這個月份的小孩兒啥都還沒長好,要是摔了那可不是鬨著玩的。
她剛開始也不敢抱,都是她小叔抱著放到她懷裡的,兩三次後就熟練了,現在抱得穩穩當當。
而且穆綿發現,她是有點招小嬰兒喜歡的,她一抱起來小麥子就不哭了,可惜她一雙手沒辦法抱兩個,小苗苗還在嚎。
大概一分鐘後,鄭夏蘭急吼吼地從外麵進來,“真是些祖宗,上個茅房都上不安生,小綿你彆站著,不然一會兒就累了,坐炕上吧。”
穆綿搖頭,“沒事的小嬸兒,我不累,小麥子輕得很。”
小小一隻,真的很輕。
而且五官有點長開點後,越看越可愛,奶乎奶乎的,還挺好玩兒。
穆綿看向另一小隻,“要給她們抱出去曬曬太陽嗎?”
鄭夏蘭抱起小苗苗往外走,“曬曬也行。”
小麥苗姐妹倆其實不是特彆好帶,屬於沾床醒的那一類小孩兒,要是剛睡著就放床上,小小孩兒立馬就開始哼哼唧唧,一定得睡熟了才能放手。
穆綿跟她小嬸兒在一起待了一個多小時,等把小麥子放下時,大人們都已經下工了。
穆興隆回來的時候,身後還跟了個穆晚。
穆綿‘咦’了一聲,“小晚姐,你咋也來了?”
穆晚:“我來拿我的搪瓷缸子,上次落小叔家了。”
穆興隆指了指曬鹹菜的木架子,“那呢,趕緊拿走吧,下次爭取把自己落我家,到時候就不還給你爹了。”
穆晚做了個鬼臉,“小叔你又逗我玩兒!”
時間不早了,穆綿擺擺手,“小叔我回去了哈~”
穆興隆‘嘿’了一下,“回去乾啥啊?吃了再回!”
話落又來了一句,“還是你嫌棄你小叔家飯不好吃?
”
穆綿一本正經點頭,“嗯,你跟小嬸兒做的飯都沒有奶做的好吃。”
這才擺手的成穆興隆了,“走走走…趕緊走。”
穆晚拿著個有點破的缸子三兩步上前挽著穆綿,“今天我姐做飯,沒我啥事,我去找奶玩會兒。”
姐妹倆一路說著話,穆綿跟自己堂姐分享雙胞胎小姐妹的趣事,說姐姐小麥子會笑了,妹妹小苗苗好像還不會。
穆晚可能是自己有弟弟的緣故,也可能是因為她還是個貨真價實的十歲小姑娘,對小嬰兒興趣不大。
她附和了兩句後就一手甩著缸子一邊嘟囔起了彆的事,“我就說缸子在小叔家吧,肯定沒丟,我媽前麵還把我罵一頓。”
穆綿瞳孔轉轉,“四嬸兒可能是覺得丟了還得買新的,浪費錢吧。”
穆晚撇撇嘴,“我媽就是摳門,我這個缸子瓷都要掉沒了,喝水一股鏽兒味。”
這話穆綿沒法反駁,她四嬸確實是這樣一個人,確實是摳,東西不用到實在不能用了的話,是不會換的。
可能在她四嬸兒的觀念裡,東西隻要修修補補後還能用,那就跟新的沒有區彆。
穆晚也不需要自己堂妹說什麼,自己就擱那嘀嘀咕咕了一大堆,說到最後,她忽然一臉發現了真相的表情,激動道:“小綿!你說…我不會跟石大寶一樣,不是我爹媽親生的吧?”
穆綿腦袋宕機,思維有點跟不上,嘴巴張張合合,隻發出來一個字,“啊??”
穆晚覺得事情的真相就是這樣的,“你看!我媽之前連學都不讓我去上,說是可以省一塊錢,讓我姐教我,我看就是因為我不是她親生的,所以她才不讓我去。”
穆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