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的,這破學,老子不上了!
甄鑫把案幾一掀,殘墨直撲小六。小六腳步一頓,甄鑫已搶出身子,拔腿奔出門去。
“你,你……豎子敢爾……”曾夫子指著甄鑫,氣得渾身發抖。
“站住,不準跑!回來……”小六抓著戒尺,邊追邊叫著。
“殺人啦——”淒厲的叫聲突然在村子裡響起,“狗奴才,欺師滅主了——”
狗奴才?還欺師滅主?
小六一怔,隨即大怒,手中戒尺握得更緊,三步並作兩步,急追而上。
聽到慘叫聲的村民,紛紛從自己的屋內探出頭來觀望。
院外,站著呆呆的阿黎,一臉莫名其妙。
甄鑫大喜,直衝到阿黎身後,叫道“阿黎,攔住他,小六要殺了我!”
阿黎皺著眉頭,橫跨一步,冷冷地看著小六。
小六頓住腳,無奈說道“沒人要殺他,是夫子讓我責罰甄公子!”
阿黎麵色猶豫,可依然側身護住甄鑫。
“阿黎,讓開!”步出學堂的曾夫子,吹著山羊胡,怒斥道。
阿黎一動未動。
阿黎真是個好姑娘!甄鑫興高采烈地轉身,準備先溜為快。卻“duang”的一聲,撞入一人懷裡。
甄鑫悶悶地抬頭一看,此人年近四十,胡子邋遢,袒胸露肚,雙臂的肌肉呈虯狀般鼓起,讓人不忍直視。
這是島上的鐵匠,老丁。
“回去!”丁鐵匠俯視著甄鑫說道。
“小六要打死我啊……”
丁鐵匠一手叉向甄鑫的脖子,剛要提起來,從隔壁院子中已殺出了怒氣騰騰的俞婆婆。
“破鐵匠,放開你的爪子,想殺我家小公子,老婆子跟你拚了……”
看著張牙舞爪的俞婆婆,丁鐵匠皺著眉頭往後稍退半步,一隻手緊緊地拎住了甄鑫的衣領。
“放,放開我……”在這位丁鐵匠手中,甄鑫一招竟然都躲不過去,腦袋被迫後仰,兩隻手胡亂揮舞。
俞婆婆直逼近跟前,一手抓住甄鑫,一手便向丁鐵匠袒著的胸部突起擰去。
丁鐵匠大驚失色,粗糙的臉上飄起一抹暈紅,急急撒開手往後躲去。
“喂,你差不多點啊,彆想著老牛吃嫩草。”
說話的人,是丁鐵匠的老婆,徐娘半老徐夫人。
“我呸!”俞婆婆一口唾沫,幾乎噴到相隔十餘米的徐夫人臉上。
“我老婆子吃的米,比你吃的鹽還多……”
甄鑫一臉懵圈地看著俞婆婆。
“豬草、兔草、狗尾巴草,我什麼草沒見過,還嫩草?也就你個破落戶,才會把這憨貨當根草,我看他就是一截泥巴根!”
徐夫人雙手叉在洶湧的波濤之下,似笑非笑地看著俞婆婆,並未回話。
好凶啊,比阿黎的還凶!
甄鑫不敢多視,稍微瞄了一眼半便轉開眼睛。
三十多歲的女人,惹不起……
“我告訴你們,誰敢動我家小公子,老婆子今天就是死在這,也不會讓你們得逞的!”
“放肆!”曾夫子背著手,看著俞婆婆,冷冷地說道“回去!”
“哎!”俞婆婆脖子一縮,放下甄鑫,扭著頭便顛了回去。
就這?
甄鑫茫然地看著俞婆婆,千萬匹草泥馬在腦子中飛馳而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