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們的臉上,都綻放出最純真的笑容。
對於他們來說,還有什麼能比一頓飽飯更快樂的呢?
可是,下一頓呢?
明天?後天?
下個月呢,又該如何?
夜風習習。
甄鑫獨自坐於岸邊,望著漸落的夕陽將餘光垂落於無垠無儘的波濤之上。
一起蕩漾。
山海如畫,讓甄鑫一時有些迷醉。
耳邊漂浮著綿延不絕的風聲與浪聲。
鼻間,傳來的若有若無香氣漸漸清晰,是混合著皂角味的澡後體香。
甄鑫眯著眼,長吸一口香氣,愈加的迷醉。身子戰術性後仰,身後的人明顯一頓,微微縮後半步。
“借我靠靠嘛,不要這麼小氣……”甄鑫膩聲說道。
“你,確定嗎?”一個更膩的聲音傳入甄鑫耳中。
甄鑫一蹦而起,回過頭一看,竟然是徐夫人!
“這,這個……啊!”甄鑫掩麵慘叫。
雙腳緊扣……不知道現在開始,能不能幫苟家扣出個大房子出來?
“你,是想借我哪個部位?”徐夫人喀喀地笑著。
“我錯了,真的,我就不該……”
有錯就認,還是個好孩子!
甄鑫痛恨自己,為什麼要答應老丁,帶著這個天殺的徐夫人離開小島。
徐夫人掩著嘴,花枝亂顫。
“我本來是想過來看看,你是否需要一些幫忙,看來還真是需要啊……”
“謝謝徐……姐姐!”甄鑫揉揉臉,順便揉去羞恥感,說道“徐姐又漂亮又聰明,說話又好聽。也就你會關心我了……”
“哈哈,人皮,不老實,嘴巴倒是甜得很呐!”
徐夫人總算收起嘻笑,正色說道“我知道,帶出來的錢已經用光了,我這邊還帶著一些首飾,你看看是不是拿去變賣些錢,以防不急之需。”
“那怎麼行!”甄鑫一口拒絕,“我就是再窮,也不能把你的東西拿去賣啊!”
關鍵是,賣也賣不了多少錢。
而且,賣了以後呢?不是還得麵對這個問題。
徐夫人歎了口氣,在甄鑫身邊坐下。
離他,還有兩個拳頭的距離。
甄鑫歪著屁股,想挪開一點,卻沒敢動彈。
“你第一次出島,就要麵對這種艱難。巧婦難為無米之炊,一文錢也能難倒英雄漢。你若是為難,大不了,咱們回到島上去,總會有一口飯吃的。”
“放心吧徐姐,你要相信我,這隻是暫時的困難,一定有辦法解決的!”
“那,你哪來的錢?”
“我不是正在想辦法嗎……”
“要不,明天我跟苟順他們去多打點魚,換些糧回來?”
甄鑫搖了搖頭。
這年代,魚鮮根本不值錢,因為沒法存放,便沒法運輸。
至於醃製的鹹魚,沿海人,誰家沒有個幾十條?
生產隊的貓都不會想吃……
“你不想賣我的首飾,莫不是正在想辦法把我拿去賣了?”
甄鑫苦笑著說道“我說徐姐,你能不能老想著賣這賣那的,咱們可……”
“不對!”甄鑫一蹦而起,“咱們有東西可以賣啊!”
順著甄鑫手指的方向望去,潮水漸退,那艘落帆的破船,斜臥在沙灘上,如一隻去了鞍轡的老馬,獨自垂憐……
第二天,陳開出手,以三百兩現銀的價格把這艘船賣了出去。
這船其實不差,花百把兩銀把殘破的右舷修好,售價起碼能在千兩以上。
但是彆說大夥兒掏不出修船的錢,這一大家子嗷嗷待哺的,哪裡可能等得了船修好再賣。
而且,起碼現在是不需要這艘大船了。就像一個沒有收入來源的孤兒院,留著一輛壞掉的寶馬作甚?
至於如何購買糧食運回小島給老丁他們,那隻能等待下一步再去考慮。
在此之前,甄鑫其實對銀子並沒有太多的概念。
上一輩子沒用過,這輩子沒見過。
如今才知道,銀子,可真是個好東西啊。
絕對的硬通貨!
拿到錢,甄鑫做的第一件大事,便是給苟順的所有老婆孩子全都做了套衣裳。並且嚴肅地警告苟順,讓他的老婆們不得再把孩子們打扮成泥人模樣。
即使是以這種手段來防止孩子被人拐賣,也不行。
雖然新年未到,苟家卻陷入了幸福的海洋。
諸位老婆有了衣服,也終於可以出來見人了。
甄鑫由此才把苟順全家認全了。
八個老婆,十三個孩子。
大老婆叫苟大娘,二老婆叫苟二娘……
大兒子叫苟大,二兒子叫苟二,三女兒叫苟三……最小的女娃娃叫苟十三。
十三太保嗎?
甄鑫想劈了這姓苟的!
“要不,讓他們全改姓甄?”苟順袖著手,蹲在一個矮凳上,樂嗬嗬地說道。
真大?
“滾!——閉嘴!”
苟順嘴叭嗒叭嗒著,很不甘心地關上。
“大哥哥……”苟十三伸出乾淨的小手,牽住甄鑫的胳膊,皺著精巧的小眉尖,甜甜地說道“我不想叫苟十三,我要,要……”
卡殼的十三妹,轉過頭看向苟順。
苟順張開嘴,發出沒有聲音的提示“名……字”
“哦,名字……大哥哥,我,我要名……字。”
十三妹眨巴著眼睛,泫然欲泣。
“十三妹彆哭啊……”阿黎緊張地蹲下身,擦了擦她小臉蛋上還未存在的淚珠,瞪著甄鑫說道“這裡就你讀過書,給他們起個名字,有那麼難嗎?”
小六默默地轉過身子。
甄鑫苦惱地仰天而歎。
你們知不知道,對於每一個有文化的人來說,起名字都是無比痛苦的事!
姓苟?為什麼要姓苟!
苟頭?苟嘴?苟帶?苟東西?
呸……
到底要叫苟啥?
有人嗎?在線等,很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