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均文深知,泉州是不可能有自己的容身之地。想要拓展屬於自己的地盤,唯有廣州。
為此,他費了許多心力,才得到先來廣州的機會。哪想得到,來此半年不到,這位堂兄,竟然跟過來了……
蒲師斯出現在這裡,就意味著他們兄弟倆根本就沒想過要把廣州交給自己打理!
而自己這半年的付出,終究還是會落入他們的腰包之中!
可恨嗎?
蒲均文其實早已習慣,這麼多年,有任何好事,什麼時候會輪到自己?
誰讓自己的父親總是在悼念故國,卻從來不肯插手家裡的生意。
瞧著蒲師斯打草驚蛇的舉動,蒲均文心底是有些幸災樂禍的。甚至於隱隱地期望著,天海閣以及日月島的人,可以奮起反擊,最好能給蒲師斯一次重挫才好!
蒲均文悄悄地瞥了眼緊皺眉頭的佛蓮,這位堂姐夫很可能也是有這種想法。否則他當時也不會支持自己先行前來廣州。
見蒲均文閉口不語,蒲師斯滿意地轉過身,對著尤法仁說道“尤兄,你覺得我的意見如何?”
“先打日月島嗎……”尤法仁沉吟道“之前的消息是,日月島確實沒有太多的防衛力量,憑著你們帶來的七艘船隻,以及香山島上目前的人手,足以給予重創。而且,楊家與陳家的人手,這些天都沒有出過海,應該是不會前去支援日月島。隻是,是否得防備其他勢力對日月島的支援?”
“你們啊,做事就是畏首畏尾,所以才坐視日月島漸漸壯大,甚至成為一個可能的威脅存在。早就該掐死他們,哪需要現在來操心這種小事?”
“最近的確有傳言,日月島正在招兵買馬,準備擴充人手。而且,還在四處購買船木準備造船。”尤法仁說道。
“現在招人買船?正好,咱們明天就出發,連人帶船全給他收過來!”
“官府這邊呢,是什麼情況?”佛蓮心裡總覺得有絲隱隱的不安。
“宣慰司那裡,已經打點過了。泉府司與市舶司的李邦寧,雖然至今還沒接觸到,但我想問題不會很大。起碼他是不會在市舶司正式開埠之前,與咱們鬨翻的。而且,他也應當明白,從泉州一下子來兩百餘艘貨船,對廣州的市舶司來說,到底意味著什麼。”
朝廷絕無可能出動駐軍來對付蒲家,廣州錄事司的級彆根本管不了這種事,市舶司目前也沒能力管。能談得攏,就意味著市舶司隻要一開埠就會有源源不斷的稅款收入。談不攏,那其他的海商也不用出海了。
蒲家不會主動對海商出手,並不意味著蒲家不敢出手。
那麼,還有什麼因素是自己沒有考慮清楚的?
佛蓮揉著自己老臉,陷入沉思。
“報!”
幾個人目光,同時投向門口。
“進來!”尤法仁沉聲說道。
一個家仆急急而進,躬身說道“派去日月島的船隻,在海上遭遇攔截。”
“是誰?”尤法仁未曾開口,佛蓮便問道。
“掛著天海閣旗子,不過應該是從日月島出來的。”
“詳細說說!”
“是!”家仆直起身子,說道“我們的船隻快到徐聞時,遇到的對方船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