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說經(2 / 2)

秦煙起身離座,在顧蘊身前跪下,“母親,您與父親,一定要替我的耀兒和時安多多打算,那也是我們王家的孩子。”

父母之愛子,則為之計深遠。

秦煙人微言輕,不能為太子和公主計,能倚仗的,還是隻有王家。

顧蘊伸手撫摸她的頭發,“這個勿消說,耀兒與時安是當世最尊貴的孩子,自然也會是你父親最珍視的外孫。

秦煙聽出母親的話中真意,心生悲哀,身在漩渦中心,她的孩子又怎能避免成為棋子呢?既然逃不掉既定的命運,那麼,她希望她的孩子,能掙脫棋盤,成為下棋的人。

“對了,這件事先不要讓你父親知道。”

說話的功夫,菜已然冷了,顧蘊身邊的大丫鬟在外詢問可有其他吩咐,顧蘊三兩句打發了。

秦煙趴伏在顧蘊的腿上,她也覺得先不要讓父親知道得好,為什麼不,她也說不上來,隻是她的直覺。父親為人嚴厲,對她卻極為寵愛,有時候剛吼上一句,她眉梢一墜眼睛一紅,那態勢就軟了,隻好改生自己的氣,用力甩下袖子離開,眼不見心不煩。

無論是嚴父還是慈父,都是她的親爹,她死的時候他肯定是傷心的吧?如果知道她活了,他會是什麼反應?是高興還是害怕?

默了半晌,秦煙輕輕“嗯”了一聲。

孟洛寧回家輾轉反側想了一晚上,他仍想不明白,白日見著的姑娘和王馥長得半點不像,怎麼他就覺得她像極王馥了?

後半夜終於睡著,他終於又夢到了他的阿馥。

少女時期的阿馥,身上總透著受儘萬千寵愛的嬌矜,她是天底下最美的姑娘,最後成了天底下最尊貴的女子。

後來,夢境變了天日,她冒了極大的險,瞞著宮人偷偷來見他。

夢徹底醒了。

他終於明白,白日那女子像的不是少女時期的阿馥,而是母儀天下的王馥。

天一亮,孟洛寧就打算去見她,從那女子與丫鬟之間的對話裡,他提煉出了關鍵,禮部,姓秦,要打聽到她的真實身份並不難。

打聽出她是禮部主事家的二小姐後,他沒有任何動作。

“阿馥”這個名字,是他心頭拔不掉的一根刺,即便她已為人妻為人母,在他心裡,仍舊是十歲那年宮宴上,一眼見著就喜歡上的姑娘。

他毫不懷疑,他會愛她一生一世。

他也毫不懷疑,在這世上,愛她最深的人一定是他。

煦暖的陽光移進書房的軒窗,父親上朝未歸,母親在佛堂禮佛,小廝奉命守在外麵,沒人來打擾他。他就一筆一劃地寫阿馥的名字,一張紙寫完,他驚覺,數十個“阿馥”裡混進了一個“秦煙”,瞬間他覺得自己對阿馥的感情被汙染了,平添了怒氣,一把抓起宣紙揉了扔進紙簍子裡。

太子七歲,皇帝悉心挑選了六名老師為太子講學,除了經史書法、治國謀略,李奇竟還專門挑選了一位曾跟在高僧身邊翻譯佛經的出家人,為太子講經。

太子尚且年幼,這位老師講經卻不講章法,今日講《心經》,明日講《楞嚴經》,後日講《妙法蓮華經》,太子往往聽得一頭霧水。

內侍私下裡向皇帝告小狀,老師講經一會兒深一會兒淺,由深入淺由淺入深全無章法。這日李奇處理完一半奏折,有些困倦,派人去詢問太子此時在學什麼,過會兒小太監匆匆進殿來,恭敬答,“回陛下,郭先生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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