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殿前覲見(2 / 2)

秦煙站到他身邊,從小到大都是被人侍奉,從未侍奉過人,從前研墨的差使都是婢女在做,她一次也沒做過,連墨塊拿在手上是什麼觸感也不知道。

但研墨本身也不是多困難的事,她應該輕輕鬆鬆就能上手。

可自她拿過墨塊那一瞬開始,狀況不斷,先是不小心碰倒了筆架,後是用力過猛,墨汁亂濺,噴臟了李奇正在看的奏折不說,連他的袖子也遭了殃。

秦煙慌忙跪下請罪,“請陛下寬恕。”

李奇放下奏折,低頭看一眼正對著他的後腦勺。

心覺:這哪是送來侍奉他的,誠心搗亂來的。

“進宮前你就應該知道自己在殿前要做什麼,家裡沒人提前教過?”

若說沒有,就是打太尉府的臉,秦煙搖搖頭,“回稟陛下,太尉府中的嬤嬤有教習,是臣資質愚鈍,陛下批複的乃國家大事,一字一句關乎民生社稷,臣無賢能殿前侍君,自請前去侍奉公主殿下,望陛下恩準。”

李奇掏出手巾擦衣袖上的墨,擦完又覺得硯台外的墨漬十分礙眼,他喜潔淨,看不慣臟汙,沒有喚宮人來擦,用方才擦過衣袖的手巾將桌麵擦拭得乾乾淨淨。

“你連朕都侍奉不好,朕又如何放心讓你去侍奉公主?”

秦煙忽略了,時安在李奇心裡同眼珠子一樣寶貝,如何肯讓心機叵測的人去侍奉時安?

秦煙咽下難堪,又站到他身邊繼續研墨去了,這次還好,沒有再把墨汁研出墨硯。

“陛下還記得與臣在西落鳳街的夜市上見過麼?”

“記得。”

李奇正在給奏折寫批語,分神回了一句。

秦煙感到恍惚,從前李奇批奏折時,她也會像這樣在旁邊陪著,那是一段歲月靜好的日子。

“那陛下在殿上看到臣的一瞬間,可有感到意外?”

“噓!”李奇抬手,在唇前豎起一根食指,“朕忙公務時不喜歡被人打擾。”

秦煙不再說話。

是令她無比陌生的李奇,她不敢一再試探他底線。

她也終於意識到,李奇對她的偏愛才是她驕縱的資本,否則在萬萬人之上的一國之君麵前,一再拂逆一再漠視,換一個人,恐怕早死幾百次了。

“父皇!”

正當秦煙研墨研得昏昏欲睡之際,一道奶聲奶氣的呼喚將她從混沌中喚醒。她呆立了好一會兒,才往門口看去。

時安小跑進殿門,李公公在背後追得氣喘籲籲,“公主,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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