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勤政殿門前那道該死的石階(2 / 2)

秦煙手指輕輕敲著底下的牌,容湘不是那兩位,她得好生應對。“我與魏三姑娘素不相識,又哪裡談得上了解?推斷動機就好了,就算她成功刺殺了先皇後,前麵還有個對陛下一往情深的嫡姐,怎麼也輪不到她來做這個皇後,稍微有點兒腦子的人也不會這樣做。”

陳卿儀插話,“萬一她就是沒有腦子呢?”

刑茉玉找到機會反擊她一次,“你當人人都跟你一樣呢?”

陳卿儀沉了臉色,“我怎麼了?我才不會做這種損人不利己的事。”

“胡了”,容湘自摸一張,把牌麵全部亮出來,“陛下議政應差不多了,我當值去了。”

秦煙撂了牌起身,“我也該回長樂宮了。”

秦煙再次體會到帶孩子的艱辛,自古以來都是嚴父慈母,到了她與李奇這對夫妻身上,唱黑臉的就變成了自己。前世教李耀時,她都逼著李奇必須對孩子嚴格一點兒,這樣寵下去早晚成禍患,李奇回回答應得好,李耀一哭,什麼底線,什麼威嚴,拋得半點不剩。

對待兒子尚且如此,對待女兒,更是難以想象了。

時安還小,談不上壞,但犯起渾來誰都拿她沒轍,想要的必須得到,不給就撒潑。要是不順她心意,就掀桌子摔杯盞。

就拿現在來說,她吵著要去見他父皇,秦煙便哄著她,讓她練完一篇字,她就帶她去。結果小崽子抄起桌上的陶瓷鳥哨就扔了出去,隨後掃翻筆墨紙硯,弄得地上一片狼藉。

秦煙心頭火躥得老高,用力拿左手按住右手,才勉強克製住想打孩子的衝動。

否則明日她打完太子打公主的壯舉就能傳遍皇宮內外了。

最後,秦煙還是被逼得帶她去了勤政殿。

李奇正為南方頻發的匪禍傷腦筋。

盜匪占山為王,打家劫舍無惡不作,擾得當地百姓苦不堪言,朝廷年年派人清剿,平了一波又來一波,按下葫蘆浮起瓢,平叛成功後,要不了多久,又會聽到另一個地方開始鬨匪禍。

容湘穎悟絕倫,憑一葉能知秋,李奇皺一下眉頭,她就能立刻知道他在苦惱什麼

研墨的動作不疾不徐,“若隻暴力清剿,不深究形成匪禍的根由,平了一茬又來一茬,無異於揚湯止沸。”

一月的侍奉,李奇已經充分感知到容湘於政務上的天分和智慧,她偶爾插話,他也不惱,耐心聽她的看法。

“說說你的見解。”

“陛下,臣鬥膽直言,曆來匪禍頻發隻出現於亂世,自陛下登基以來,國富民安,為何還有盜匪,陛下可曾想過原因?”

大熤是天下第一強國,但國強並不代表民生安樂。武惠帝威武好戰,常常帶領將士禦駕親征,打得南北方向不安分的列國如驚弓之鳥不敢妄動。連年征戰耗得國庫空虛,徭役繁重,底層百姓日不能安夜不能寐,等承乾帝繼位,好不容易兵戈止息,承乾帝不僅不事生產,反而加重賦稅,驕奢淫逸,安於享樂,壓得天下民不聊生。

待李奇繼位,國庫幾乎已是空架子,為了充盈國庫,李奇剛剛上位就頂著壓力拿貪官汙吏開刀,同時,減輕賦稅鼓勵生產,至此百姓才從長久的壓迫中解脫出來,再無須為繁重的賦稅擔驚受怕了。

李奇繼位五年,奉行無為而治,凋敝的民生終於恢複生機,百姓擺脫吃不飽飯的困境,家家囤有餘糧。

按道理,國泰民安,不該有流寇橫行才是。

李奇身在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