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7、多情(1 / 2)

第二百零七章、多情

京中來傳旨的新任廣安侯比預想的來得更快, 大約是為了一睹張漱玉的芳容,以慰相思之苦。

廣安侯一看,二人雖是夫妻分道揚鑣這麼一段時日, 張漱玉卻風韻未減, 就算南邊的日頭比京中更烈,風也比京中大了許多。

但張漱玉卻在這風風雨雨之中長得越發鮮活了,她已是換回了原先的打扮,再也不是婦人的模樣, 穿一身大紅的騎裝,仿佛又回到了二人初初相識之時。

隻是人生也隻有一個初見之時,再見卻也物是人非。

“倒是多謝侯爺和夫人關懷, 給我找了個好去處。”張漱玉見了這人, 自然是有怨的。

原本想著橋歸橋路歸路,大家各自過各自的日子, 她與廣安侯府便斷了這一層姻緣, 心中也並不記恨。

可是廣安侯府卻來了這麼一招,倒是叫張家那邊急急忙忙又把這一樁親事安排了過來,她就是想謀劃著要走, 也還沒做好準備。

若是再晚上三五個月她就能出海了, 到時候就叫有了聖旨也找不到她這個人。

廣安侯自然是知道母親在背後搞的小動作, 起先那候府的老夫人還遺憾沒有能給張漱玉找一戶所謂的‘好人家’, 但一打聽張將軍給女兒定了什麼貨色。

立馬就開始幸災樂禍起來,想來這當爹的比她們廣安侯府更心狠,竟是給女兒找那樣的去處?

怪不得以前候府一去提親,這張家就忙不迭的答應了,武將就是武將,更本配不得什麼好人家。

這朝中武將家的姑娘嫁得最好的, 當屬蘇峰將軍家那個被當童養媳從小養大的女兒了。

但蘇妙伊也是彆人養大的,可不是養在武將之家。

這些個夫人們平日裡湊在一處,總愛拿出這一件事情來磨牙,紛紛表示,寧願要七品文官家的姑娘,也不願意要什麼將軍的女兒。

一來二去僅僅是從後宅之中,就可看出,文官武將之間的隔閡越來越深了。

張漱玉雖是遠在南地,卻已然做了好長一段時間京中夫人們嘲笑的對象。

“若不是你當初如此固執,也不至於淪落至此。”廣安侯雖是心中有愧,見張漱玉如此給自己冷臉,心中忽得就不快了起來。

若是幾年前也就罷了,如今他可是廣安侯,張漱玉怎麼比之前更不尊重了,他如此牽掛她,竟是得了這樣的冷言冷語?

顯然,這一位王爺還是沉浸在嚴重的自我感動之中,張漱玉不過是他休掉的妻子。難道不應該對自己的再度垂青感恩戴德?照著張將軍的安排,跟了那樣一個男子,還不如在廣安侯府做個妾室。

“侯爺,你我早已斷了夫妻情分,還請尊重些,敢問我如今如何淪落了?難不成隻有委曲求全在您府上,才不算淪落?”張漱玉一瞧這模樣,倒是比前些年還要高傲了,真不愧是當了侯爺的人。

現在他是廣安侯,可不是廣安侯的二爺了。

“我如今過得挺快活,倒是不用侯爺操心了。”張漱玉又道。

廣安侯卻是又說,“你莫要嘴硬了,若是當真過得好,緣何這麼些年了,也不與人成婚。你就是這個脾氣,心裡軟,嘴上卻又沒有一句好話。”

說到這裡,廣安侯又有了底氣,一個女子遲遲不婚,可不是心上還有人念著,牽掛著。

張漱玉簡直要被廣安侯這怪異且自信的想法氣笑了,說到。“我本以為侯爺是聽得懂話的。”

“若是沒個男子依靠,你將來怎麼過活?”廣安侯又痛心道,一副深情模樣,當真為張漱玉的將來操心來著。

“原來姐姐在這邊……”

廣安侯還沒有演完深情款款的戲碼,黛玉卻是先領著丫鬟們從那邊過來了。

他連忙給黛玉行禮。

這個王妃,可是支持張漱玉離了廣安侯府的第一人,若不是黛玉照拂,張漱玉也不會破天荒想著要往南邊來。

廣安侯心中甚是埋怨林家人,必定是因為張漱玉與林家相熟,得了個倚仗,那時才敢在廣安侯府大吵大鬨,一條鞭子還打傷了幾個嬤嬤。

廣安侯埋怨黛玉,但又不敢對著王府發作,可是黛玉卻也沒想著要放過擾人清淨的廣安侯。

說的好聽,演的深情,卻不知這等‘無心之失’,給張漱玉帶來了多少麻煩。

黛玉隱約聽到一些廣安侯埋怨張漱玉的話語,那心中怪是不舒坦。

這侯爺娶了新婦,又得了嫂子,也算是齊人之福了,如今卻還非要將張家姐姐也算上。

“侯爺這話說的可就有些不妥了,張家姐姐這些日子沒依靠什麼男子,可不是也活了過來。您與她緣分已儘,還是尊重些,以免叫人誤會。”

黛玉說這話時,似笑非笑,倒是叫廣安侯出了一身冷汗。

也不待他回答,黛玉這個王妃就拉著張漱玉走了,廣安侯自然不敢再上前來糾纏。

“我說早些年人人都說姐姐得了一門好親事的時候,姐姐緣何不開心,看來還是姐姐會看人,這廣安侯,也太拎不清了。”黛玉將張漱玉帶走後,兩人坐在一處說話。

方才那位侯爺的言語,黛玉也聽了一些,若是寫到話本裡,旁人還會說這侯爺重情重義。

隻是無論如何,張漱玉也不需要這一份情誼。這男子倒是演出了戲碼,做了一個大善人,豈不知世間又會如何看那女子。

這樣的事,到了男子身上是重情重義,到了女子身上就是放蕩不守婦道。

若是被張漱玉後麵定的那一戶人家知道,又會如何看她?

“他們素來是這個樣子,隻為了自己的好名聲,哪裡會管彆人。”張漱玉對此倒是不在意了,她當初既然敢在候府鬨起來,就沒想過留什麼溫良賢淑的芳名。

但是想起廣安侯自詡深情的做派,還是覺著想吐。

是夜,廣安侯孤枕難眠。

他送來的是聖上傳召敬王等人回京的旨意,敬王雖說還是恭恭敬敬的接了,但是卻也對他不鹹不淡的。

廣安侯也知道,畢竟人家在這邊經營了這麼一段時日,做出來好一番政績,聖上說換人就換人,落到誰頭上心裡必定也是不好受的。

不過廣安侯卻是想岔了,敬王和林如海早就料到有這麼一遭,給龍椅上那一位辦事,不求有功,但求無過。

敬王這麼冷淡的原因便是,因為廣安侯的到來,黛玉這些時日一直謀劃著如何安置張漱玉一事,平日裡都分不出什麼心思來搭理他這個當王爺的。

昨兒又不知是被怎麼氣著了,一日的不開心。

看這個廣安侯,可不是個掃把星,還要他這個做王爺的禮賢下士不成?

“侯爺,可要叫人進來服侍?”隨從見廣安侯翻了好一會兒的身,還沒有睡著,便小聲問到。

他們這次來,還是帶了三兩個服侍的丫鬟。廣安侯這年紀,也正是時候。

隨從見自己主子空了一段時日了,今日又煩躁,故而出言問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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