怨不得女兒不敢將孩子讓自己帶,若是鬨起來,這老人家還當真招架不住。
賈母雖然喜歡孩子,但是隻喜歡在自己跟前如同小貓兒那麼乖巧的小輩。
見自己這外孫先是下了自己的麵子,又大哭大鬨的,雖然還有疼愛之情,可也比方才巴不得養在自己家裡的時候淡了,心中暗道果然是林家的孩子,不是她們賈府裡的人。
見瑾哥兒如此,王夫人連忙交代一旁的媽媽,催促她去把林如海給找來,眼看賈敏管不下這孩子的模樣,看來還得當父親的威嚴來壓一壓,賈珠就算再怎麼鬨,見了賈政必定是不敢哭鬨的。
“快去把林姑爺找來!快去!”
好在爺們擺酒的地方不遠,林如海一來,寧榮二府同輩的男丁都過來招待,自然是好酒好菜上了,看美嬌娘聽小曲。
這般應酬的場合林如海遊刃有餘,可惜那賈府的爺們倒是比自己更得趣,敬起酒來,一盞接一盞。飲的是林如海尋來的陳壇佳釀,比京城的酒水更濃更烈。
這時卻是林府的丫鬟與王夫人身邊的嬤嬤一道來的,那丫鬟見半夏就在外伺候,連忙與半夏附耳說了此事,半夏一聽也皺了眉頭,當下就進去低聲回稟了林如海。
林如海沒見自己兒子大哭大鬨過,林瑾當年自己爬椅子翻下去,頭上長了兩個大包也是哭幾聲就哄乖了,這一二年會聽話了,平日裡隻要和他講道理便是。
林如海唯恐是兒子和妻子受了什麼委屈,當下就辭了酒席出來,賈赦本就是主人相邀,喝的半醉,也跟了妹夫出去看看是個什麼狀況。
老遠就聽到了孩子的哭聲,林如海才垮進榮禧堂,兒子便衝過來,扯他寬大的袖子,一張臉上眼淚鼻涕橫流,紅眼睛大聲控訴道。
“爹爹,你是不是要有姨娘,我不要你了……哇……”
林如海顯然比兒子沉多了,大約也猜到會是什麼事,耐心將他抱起來,拍了拍。
這孩子果然不哭了,還打了個哭嗝,當下就收了聲。
“這是怎麼了,和爹爹說,咱們家裡哪有姨娘,怎麼哭得這個樣子……”
“我說探花郎,這可不成,你這當老子的,怎麼還要兒子管自己納不納姨娘。”
隨後而來的賈赦見了這狀況,隻覺得滑稽,哪有當爹當成這樣子的,半點威嚴也無,見瑾哥兒哭的跟個小粉豬一樣,更加起了逗他的心思,搖扇子道。
“瑾哥兒,舅舅告訴你,舅舅屋裡姨娘多的是,到時候給你父親送幾個?”
瑾哥兒聽了,癟了癟嘴又要哭,林如海眼中不屑,隻把孩子又抱遠了幾步。
賈母聽了兒子這混賬話,羞的老臉通紅,哪有娘家舅哥趕向妹夫房裡送人的說法,還是自己屋裡的姨娘,站起身指賈赦的鼻子斥責道。
“你這是灌了多少黃湯!還不把大爺拉回去醒酒!越來越不像話了!”
賈敏見這混亂的狀況,正好是脫身的時候,於是為難的對賈母說到。
“母親,你看瑾哥兒鬨成這個樣子,我還是先帶了他回去,免得哭壞了。”
賈母自然也不願多留,這是雙方都有個台階下。好在賈敏這個女兒滿心顧哭鬨的外孫,賈赦這當兄長的竟然會說出這種話,實在有損兄妹情分!
賈赦喝的半醉,也還沒到完全發昏的地步,可他平日裡就是如此與自己那一群狐朋狗友交道的,灌了兩口酒腦袋一混,忘了今日招待的是中了探花的妹夫林如海,被賈母這麼一罵,也不敢反駁,訕訕的給林如海做了個揖請罪。
林如海冷臉,勉強應了,可有眼睛的都看得出來,這林姑爺心裡頭恨呢!
夫妻二人辭了賈母,抱眼睛都哭腫的兒子一路出了榮國府的大門,上了回府的馬車。
“你瞧瞧,方才哭得震天響,現下就睡了。”
賈敏看兒子,無奈的搖搖頭,可見剛剛那樣哭,肯定是累了。
“究竟是怎麼回事,好好的怎麼就說起姨娘來了?”林如海也覺得不解,這兒子可是他一點點教的,在瑾哥的詞彙裡,應當是沒有姨娘這個詞的。
“可是你母親?”林如海忽得想到,難不成這榮國府還真想給他送屋裡人,這也太荒唐了?
賈敏搖搖頭。
“我母親還不至於做出這等是來,我如今才幾歲,又有瑾哥兒。”
林如海想也是,若不然賈母也不會這般漲紅了臉斥責賈赦,隻得將兒子的衣裳拉了拉。
剛回到林家宅子,賈敏讓人抱了睡的瑾哥下去,叫來了今日跟瑾哥兒的兩個丫鬟。
“仔細說說,今日瑾哥兒在外見了哪些人,說了哪些話?”
作者有話要說:還有……作者也不是故意黑賈赦,畢竟賈赦連女鵝都賣,原著裡也是各處收通房。
年輕氣盛又喝了酒的賈赦,肯定說得出來這種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