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瑾又疑惑。“隻是義忠親王不是壞了事,他們怎麼還敢?”
林如海看了看兒子,果然這一段時日隻顧著修書,人也傻氣了幾分,又提示他。“你可見了聖上的態度?宮裡可是來了人?”
林瑾聽了,連忙又道:“孩兒知曉了,終歸是個已經亡故的女子,翻不出什麼風浪,如今是聖上要借此事彰顯自己仁義收攏人心的時候,看著是為秦氏吊喪,實在是為義忠親王那一乾人等。”
林如海點點頭頭,“正是如此,隻是凡是過猶不及,咱們家隻照著禮節來便是,至於其他的,作壁上觀,看看旁的人家熱鬨熱鬨便成。”
這些人家滿心以為是個向聖上獻媚的機會,豈知過上幾年會不會成為龍椅上那位清算的對象呢?
蘇妙伊對寧國府如何治喪卻是不關心,左不過用死去的人給自己臉上貼金罷了,她更在意的是銀子,於是便與母親賈敏道。
“母親,這寧榮二府辦了這麼一場隆重的喪事,卻更是生出要造園子的心思來了,聽說圖都起好了,專門請了好些置辦園子的匠人。”
賈敏也想到了此事,前世這榮國府可是毫不猶豫就將林家的家財據為己有,肆意的花用了,這被子可沒那麼一筆橫財,指不定會各處籌借。賈敏對這榮國府還錢,卻是沒報半點希望,也擔憂道。
“我隻怕他們府上銀子不夠,卻是借到咱們家頭上。”
賈敏的擔憂果然不是空穴來風,才過了沒幾日,榮國府便來了人,想要與林家借銀子。隻歎這賈府裡,自從元春封了妃子,就越發傲慢了,分明是自己與旁人家借錢,不是主子出麵也就罷了,還隻遣了周瑞家的過來。賈敏原本以為自己那母親會將人請到家中說話,當下派了個管家媳婦不說,張口就要十萬兩!
“我們家中一時拿不出那麼些錢來,府上既是如此拮據,還請將建園子的心思歇一歇吧,這等狀況,就是寫了欠條,林家也是不敢借的。”
來人是周瑞家的,賈敏要是直接和這人見麵,反是失了身份,所以出麵的便是林家的奶奶蘇妙伊,她一雙眼睛笑得彎彎,直接趕了人回去。
“我早前去你們府上,常聽你們說府上有何等珍玩,若是願意賣上一兩樣,這錢不就有了?”
周瑞家被激的臉都漲紅了,回去如實報了信,賈母狠狠罵了自己養了個狼心狗肺的,又叫人不必往林家去借錢,他們還不至於連個修屋子的錢都出不起。
非是榮國府裡如此,京中好些人家也是在各處籌措銀兩,於是聖上例行在皇後宮中見各宮妃嬪之時,就提了此事。
“朕雖準了你們回去省親,但如今聽聞你們家中各處籌備銀子,若是家中艱難,便不必如此了,倒是失了朕的本意。”
淑妃娘娘難得有一次能歸家的機會,怎麼也不願聖上又改了主意,難得壯了膽答話。“並沒有,隻是家中缺了些物件,想去旁人家看個樣子。”
聽到此言,賈元春也連忙解釋到。
“臣妾的姑姑嫁在了江南,故而去向他們請教造園之術。”
隨後又有幾個位份稍低的嬪妃也如此言,總之就是不怎麼差錢,隻是想要將園子蓋的更好而已。
聖上這才點頭讚許,對賈元春道。
“恩,這倒是不錯,林卿確實擅此道,既是如此也莫要太鋪張了,若真短了一些,給朝中打個條子,按著期限,再補回來就是了。”
好在榮國府也沒有強撐著門麵,還當著照著林家的說法,賣了些古董玩意兒,可也不敢往朝中打條子,因為寧榮二府還欠著朝廷的銀兩,若是一去,恐怕當下戶部就想起賈家的欠銀來。
好在薛家資助了些,賈府的匠人卻把那園子又縮減了幾分,將幾個地方刪了去,采買的物件除了門麵上要用的那幾件,倒也沒前世那麼鋪張,畢竟沒得林家的家財可由他們揮霍。然而就算是如此,還是有好些賈府裡的族人借這麼個差使,賺了個盆滿缽滿。
賈府這邊一麵紅紅火火蓋著園子,一麵還接著薛家各處行商的便利,四處尋訪各樣秘方。
榮國府裡的老太太既然如此安於享樂,必然是要竭力讓自己能享樂的時間更長些。賈元春雖然住了那皇城之中的鳳藻宮,得了妃位這等高的位份,當下身邊卻無一二兒半女傍身,徒有一個高位,。若是沒有個子嗣,都不用預想聖上百年之後,隻消再過幾年,元春年老色衰,宮中這麼多的妃嬪,龍椅上那一位也未必還會記著她
如今重要的是趕緊懷上龍種,若是能一舉得男,將來王位封地搜有了指望,那個時候榮國府裡的榮耀便能更進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