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姿態(二更)(1 / 2)

第七十章、姿態

“我原本以為她是個好的,不想今日卻這般紅口白牙,賴到我們家玉兒身上,的虧今日玉兒沒有來,若是真來了此處,就算不沾一身泥,也要惹得一身騷。”回林府的馬車上,蘇妙伊總算忍耐不住,與賈敏說及了此事。

方才賈敏在與那些夫人們說話,她一個晚輩,也不便上那些夫人堆堆裡,去說這等事。

賈敏一聽就知道是前世滴翠亭那件事。

前世寶釵躲閃不及便扯了黛玉做筏子。隻是黛玉那身子骨,怎麼會在水邊玩水呢?

況且若是賈敏沒有記錯。寶釵還說的什麼,若是到山石子洞裡被蛇咬一口也就罷了。

所謂佛口蛇心,用在那一時的寶釵身上卻也不為過的,賈敏作為黛玉的母親,自己的女兒平白無故被人誣陷。

此事後麵雖然沒有鬨到明麵上來,但這幾個小丫鬟,總免不了對黛玉有成見,總想著黛玉聽了自己的秘密去,隨後在編排黛玉之時,也算是出了不少力。

“你那時就該找了我,親自要諸位夫人評一評理才是,可惜我竟然不知發生了這事。”賈敏可不是前世那種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隻圖個溫和名聲的大家夫人的性子了。

“此事已經過了,當場的罪證也沒了,早知如此,孩兒必定直接捉了人去。”蘇妙伊尚不知賈敏為何如此激憤,但難得見她如此,便也有些遺憾。

賈敏轉念一想,若是當真掰扯清楚了,要薛寶釵道歉,也未必是一件好事,弄不好那些個夫人長輩,還覺著他們林家欺負人。

這些人是不知林家的黛玉前世因為此事,受了多少的委屈和誹謗。

當下就該叫薛寶釵理虧,忐忑不安的過著,看看這一次輪到賈府裡的下人們編排事事都妥帖的寶釵了,她們薛家又該如何自處。

且說薛姨媽今日忙著和各家夫人說話,寶釵一向又是個妥當的,也沒注意女兒用飯時卻缺席了,等回到梨香院,見院子裡靜悄悄的,眾人皆斂聲屏氣不敢說話,就覺得不妙,也是鶯兒覺得不妙,這才見薛姨媽回來,就荒的連忙去報信。

“奶奶可回來了,姑娘自午間回來,便痛苦了一場,如今還沒好呢!奴婢們問姑娘哭什麼,姑娘也不曾細說,隻哭過世的老爺和大爺,又不許我們去給奶奶報信!”

鶯兒的眉頭都快擰到了一處,可見十分焦急。

寶釵自小曆來懂事,若不是有這麼一個貼心的女兒,薛姨媽竟是不知自己那日子要怎麼熬,聽鶯兒這麼一說,慌忙甩著帕子就近了裡間,見寶釵伏在榻上,眼睛早已腫的不成樣子。

薛姨媽連忙將寶釵摟在了懷中,說到。“我的兒,怎麼哭的這個模樣,快與母親說說,是誰人給你受了委屈?”

寶釵也不好說今日之事的前因後果,隻啞著嗓子,與母親道。

“母親,咱們且回自己家中住去吧!薛家又不是每個住處,何必住了旁人的院子!”

薛姨媽一聽,越發確定自家閨女受了委屈,可想到如今她還指著賈府庇護,卻也不好直接駁了正傷心的女兒,於是也用了一招緩兵之計,說到。

“咱們家中那宅子,就算是要修繕,卻還得一段時日,為娘也覺得長住在旁人家,不好,明兒我便叫人預備著修宅子。”薛姨媽一口答應下來,想到寶釵她們住進這邊的原由,又多說了幾句。

“當初你住進來的時候,是元妃娘娘的旨意,如今住了也不算久,若是要出去,總也得尋個妥當由頭,再等幾日。”

寶釵聽母親這麼一說,方才覺得自己太不懂事,便又說到。

“一切聽母親吩咐便是,就是要走,這麼多的家什,也不是說走就能走的。”

知女莫若母,薛姨媽一手養大的孩子,自然知曉該如何穩住她,見寶釵有所緩和,又問她發生了何事,寶釵卻是依然不說。

薛姨媽倒也不急,畢竟她這女兒曆來就是心中能藏事情,又有主意的,若是真有點什麼,過幾日就知曉了。

隻是薛姨媽這梨香院,才放出點風聲去,說她們今後不在這園子裡住,想要修繕自家京中房屋一事,當下賈母就過問了。

畢竟榮國府裡的好些寶貝,如今還壓在薛家的當鋪裡,且修這園子的時候,除了典當,薛家還借了一筆銀子給賈家。

寶釵如此傷心,薛姨媽就算不知詳細的因由,也想到自家畢竟是客居,就算當下是賈府的債主,可這也是主子們才知道的事,那些個下人們,還以為薛家白吃白喝了這榮國府的,一天天磨牙,說薛家也是沾了榮國府裡的光,寶姑娘才能住這園子,也不去瞧瞧,究竟是誰人沾了薛家的光,才修得起這個園子來。

老太太一問,薛姨媽自然也不會說是寶釵哭著想走,當然是找了好借口,隻說自己家如今在京中,諸事都有了條理,也是叨擾榮國府許久,總也該回自己家中去了。

賈母和王夫人一留再留,薛姨媽才‘勉強’同意留了下來,隻是家中的宅子卻照例是要打理的。

薛姨媽也不是沒個計較,若賈母一說她便留了下來,停了修宅子的動作,這闔家的主子下人,不免又會說她故作姿態,就是想要引著老太太留她們母女。

“奶奶,家裡的管家問,咱們薛家的宅子,是全部修……還是……”薛姨媽的陪房媳婦給進不得園子的管家傳話。

“修上幾間夠住的屋子就成,咱們也不是那等金尊玉貴的,不用那麼講究。”薛姨媽如是說到,那媳婦得了吩咐,這就出去了。

寶釵見狀,不由又後悔了,自己可是讓母親又為難了。

薛姨媽也不是不想修,但是家中銀子已然不寬裕,又何必打腫了臉充胖子?她早年喪夫,兒子是個不爭氣的,比不得賈府裡樣樣都要精細的老太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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