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拒絕
林瑾又認真看了一下這小書案上的陳設,雖然也沒有幾樣東西,看著也不精巧華貴,但是這玉石鎮紙和端硯下麵都有禦用的徽記,必定不是王簡能用的。
雖然許久不曾往這邊來了,但他還記著敬王世子的位置和王簡的挨著近。
林瑾連忙離了席,他坐坐王簡的位置不要緊,但是這一位的,那可算是不敬了。於是他也隻好拿出點前輩的風範來,站著等吧!
“林編修緣何要站著,在下的位置也不是坐不得的。”
這世間最讓人尷尬的,莫過於叫人抓了現行,林瑾雖是個在官場上也混了幾年的人了,但見這小殿下的舉止,竟是自己開始心虛起來,笑道。
“是下官眼拙,認錯了位置,下官原是來找王秀才有事。”
“王秀才還沒用飯,恐怕還要過上一時半刻才能來。”李平淡淡告知,想也知林瑾能來這邊,除了王簡,也不會來尋旁人。
國子監裡用飯,有些勳貴人家是家人送來,有些學子甚至會一群出外用餐,再有些貧苦的,便是在書院裡用,王簡今日剛好受人相邀,出去了。午後又沒課,是以今日恐怕來的晚,又可能不會再來了。
當下林瑾卻也不太關注王簡何時歸來,他隻是弄清楚,黛玉的那篇《葬花吟》分明是她從寺廟中歸來,當著他與蘇妙伊的麵揮筆寫成的詩作。
昨日晚間才寫好的東西,怎的今日就到了這一位殿下的桌上?
然林瑾卻也不便開口詢問,一來是他與世子殿下身份懸殊,這一位名頭上是世子,實則是先皇嫡出幼子,再者說,若一個不甚,豈不是會弄出自家妹妹與旁人私相授受的流言。
難不成這世子昨夜月黑風高,去他們林家宅子裡盜詩了?!
敬王世子,見林瑾猶疑的看著自己桌上的花箋,低頭一看,這才察覺方才自己將昨日聽到的那兩句詩無意間寫了出來。
林探花是她的兄長,這兄妹二人在京中那是出了名的和睦,她若寫了什麼,必定要拿給兄長品評的。
李平自然不知如今林瑾心中在擔憂什麼,隻是他見林瑾坐錯了位置,又見他來找王簡,還想著擠兌一番旁人,當下卻又被林瑾抓住了把柄。
於是強做鎮定道:“這兩句詩,本是我昨日在寺廟後院偶然聽到的,我那侄女,怡和公主不懂事,帶了人到僻靜處玩,本殿下已是教訓過她了。”
林瑾一聽這位殿下的說法,巴不得這位殿下把自己妹妹摘出去,也沒聽出來,李平已然緊張的都搬出本殿下的架勢了,隻顧著連忙點頭道謝。
“殿下說的是,當下確實不太平,女兒家出門自然是要多多注意,不該往那僻靜處跑。”
李平見林瑾也不深問此事,便又顧左右而言他,問道。
“不知林編修來找王秀才,所謂何事?”
林瑾自然不能對這一位殿下說,他來找王簡,不過就是為了隻會王簡一聲,這幾日他會與父親稟明原由,林家與王家不會做親,要王簡安心讀書便是。
要是叫敬王世子知道其中因由,林瑾大約就是京中最奇特的兄長了,見旁人不娶自己的妹子,還如此寬宥的要他安心念書。
不過林瑾轉念一想,此事無論王簡知不知道,倒也不影響什麼,總也不急於一時,他可不願與這位殿下多待一刻,便行禮告辭。
“卻也不是什麼要緊事,改日再說也不遲,下官還有公務,這便告退了。”
李平雖然想知道黛玉的詩可寫完了,但若直接問了林瑾這當兄長的,顯得失禮,隻好將人放走,又將花箋上的詩句塗了,免得叫旁人看了去。
今日有事要問兒子,故而林如海卻比平日回來的早了,至於一向清閒的林瑾,也是早早就歸了家,一家人難得坐在一處吃飯。
飯後,隻需林如海這當父親的一個顏色,林瑾便乖乖跟著他爹到了書房。
下人們上了茶,半夏便將人都趕了出去,自己遠遠守著,不叫人靠近。
林瑾一瞧就知,父親要說一件大事,隻聽林如還問道。
“你在那國子監中供職已久,必定也見得到王大人家的兒子,不知他風評如何?”
林瑾一時也拿不準父親的主意,若說他不急著要與王家定親,當初皇後娘娘傳召那件事一出來,就去找了王家。若說他相中了王家,依著父親做事的風格,早就將此事定下了。
所以就算當了林如海的兒子那麼些年,林瑾也拿不準,自己這爹爹是看中了王簡這小子,還是沒看中。
不過,林瑾才不管他爹看不看中王簡,他這當哥哥的,是萬萬看不上的!
於是林瑾說話,也是繞著彎來的,似笑非笑,答父親話。
“父親若是問風評,王大人家的公子,風評自然是極好的,勤勉,恭謹,聰慧,讀書自是一等一,王大人雖然身居高位,難得獨子卻沒有官宦子弟的習氣,國子監中的博士們都十分喜歡這個學生。”
林如海淡淡看了兒子一眼,知他還有隱藏,就為了故意引著自己發問,又說到。
“你以為為父想問的是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