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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二章、談心

李平見黛玉愣住了, 不曾答話,連忙又將事情說得更仔細些。

“我知你不信,卻也不是我大包大攬, 平白說來。當下朝中軍費非是南邊, 恐怕北地也出了問題,故而若如此發展下去,今日是南洋戰敗, 明日必定是北方來擾。”

黛玉自然是在聽,好在當下這小殿下講得投入,沒注意她將手悄悄挪了出來。

“自父皇到皇兄, 對領兵之人, 出了派遣戍邊大將, 必定是要派一他覺得能夠儀仗的皇親,當下卻也無幾個人能用,若我願意試一試,皇兄必定願意用我。隻是玉兒, 非是我要爭什麼建功立業, 隻是此事我做來, 總也比南安王一脈好得多。”

“我原本想著,等你我成婚之後,便請了封地, 與你遊山玩水, 各處逍遙……”說到這裡敬王世子臉上又有幾分愧色,若真到了聖上要把事情放到他頭上那一日, 若他這個做弟弟的不要,聖上必定會重新找人。

但是非是李平自高自大,他比之那些王孫, 先不比韜略,就是才學就要好上一大截。

黛玉確很是理解這位殿下的心思,她雖圖安逸,但是從小便知自己的安逸是父兄在朝中經營和身家地位換來的,那些避世的高人,又有幾人是真的安逸?大多是入世無門,而後又無奈出世罷了。

“若是家國不安,哪裡又有逍遙的去處?”黛玉點頭認同,說到。

“父親和兄長一力主戰,便是因為正如蘇秦所言,今日送上金錢美人,明日怕是要割五城,後日需割了十城才能得一夕安寢。當下瞧著朝中是安穩的,豈知日後如何。”

小世子見黛玉如此說,愈發覺著遇到了知幾,又將此次多了和親之人的原由說來。

“正是如此,想來那南安王府與爪哇國談判的時候,必定也是舍不得出太多錢,依著舊例,若是有人願意去和親,那花出去的金銀,必定會少上三成。”

縱使南安王府願意出銀子,但也是那少出一份是一份,況且派了人出去聯姻和親,在南安王府看來比隻花錢有誠意多了。將南安王換回來的事,就更有把握。

這樣的原由黛玉早就猜到了幾分,如今不過從李平這個皇室之人的口中得到證實而已,她歎息著搖頭,和親聖上朱批已下,更改不得。

榮國府裡賣女兒,總是格外順手的,約莫是這樣的行當做得多了,不覺著虧心。

“你可知我大舅舅家那個姐姐,竟是為了替父親頂債便被嫁了出去,早先說的是一萬兩,而後我家中探得了消息,卻隻是五千兩而已。”

五千兩銀子,黛玉的私房不知多少個五千兩,可是就算黛玉願意出這五千兩,卻也沒有資格要賈府裡將迎春的親事取消。

迎春說是大舅舅的女兒,更像是父親所有的一個物件,賈赦舍不得自己的字畫古玩那等的死物,卻是舍得一個活生生的姑娘。

說到這裡,世子殿下想到皇宮裡的公主們,這些公主稍微幸運一些,起碼有個身份,皇家又顧著顏麵,總會有些嫁妝,又不至於被人隨便欺負了去。

可是常人家的女兒,卻又不一定了。

“於他們而言,女兒家哪裡是人,不過是白花花的銀子罷了。”李平聽罷也是一歎。

二人分彆之後黛玉覺著心情好了許多,畢竟有人能與你排解心事,難道這小殿下生為男子,並沒有說出那等為了家國大義就當犧牲女子之言。

黛玉與敬王世子分彆之後,歸家之時路過家中侄子們喜歡的點心鋪子,便又買了兩份精致小點,而後又見有些鄉下孩子玩的土物,便又各自買了幾樣,帶回去給家中的侄子。

方才回到家中,便又有丫鬟來報,黛玉出去的這一段時間,張家姑娘剛好送了信過來。

黛玉回到屋中打開一看,與前一封一樣,張漱玉又將和親之事罵了個狗血淋頭。

彼時北境戰事艱難,多少將士馬革裹屍都未曾想著後退一步,更加沒有想過要用女兒家去換取暫時的安寧,想不到南邊一個爪哇國,隻戰敗兩次,就要巴巴送了錢財和女子!

張漱玉被此事氣得,連今月的月信都提前了幾日。

黛玉回了信安撫她,想到嫂嫂蘇妙伊的父親蘇老將軍,於此事上倒是比旁人更為平靜,並非是老將軍讚成賠款和親,而是這在沙場和朝堂隻見老將軍似是知曉了無論群臣如何商議,最終依舊是這個結果,已經免去了義憤填膺那一關節。

……

卻說榮國府裡,最近辦了幾次宴席,倒是比先前又熱鬨了幾分,整個家族好像又有了一絲活氣。

有了活氣的原因十分簡單,因為賈府裡得了一筆給探春置辦嫁妝的銀子。

南安王妃的義女不是白白當的,朝廷也不會叫你家出了女兒還要出嫁妝,故而給賈府播了一筆銀子,南安王府也出了錢。

鳳姐手裡拿到錢,平日白日裡不著家的賈璉就跟著來了。

“二爺這是要做什麼,這些銀兩可是南安王妃特意與了她的義女,讓咱們府上的三姑娘添嫁妝的。”鳳姐看他這樣子,就知他內裡做什麼打算,可如今她可不想在讓到手的銀子遛了去,放在她手中起碼是為著巧姐攢著,而到了賈璉手裡必定是要給哪家媳婦添花頭。

賈璉見鳳姐這模樣,反而笑道。“做什麼奶奶難道不知,這幾日手頭實在是緊,我整日在外麵辦事,沒個銀子傍身怎麼了得。”

鳳姐冷笑,好不客氣譏諷會去,“怎麼就了不得了?您平日裡總是請那些朋友吃喝,如今手頭沒錢了,也當那些朋友請你吃喝才是。”

賈璉見王熙鳳今日特彆難說話,又換了麵孔,搬出一副一本正經的樣子,“我可真不是與你玩笑,昨兒宮裡的公公來了,說是元妃娘娘聽說了家中三姑娘要去南邊的消息,傷心了一場,身子有些不適,娘娘是個雙生子,當下幾既然是不好,總也得想法子打點著。”

賈璉說到不是假話,宮裡確實來了消息,元春也著實傷心了一場。

哪裡像道鳳姐並不吃這一招,依舊冷著一張臉,反駁賈璉。“你就彆誑我了,早前我就說過,若是宮裡娘娘的事,隻管去回老太太和嬸娘,銀錢必定短不了,隻是我們二爺不見從旁的地方拿了銀錢給我使,倒是總想著從我這兒挖銀子出去。”

賈璉被鳳姐戳中了心事,他本就打著在鳳姐這弄一筆銀子,又再王老太太那邊去訴苦,再得一分銀子的主意,當下被鳳姐揭穿了,倒是惱羞成怒,原先還陪著笑臉,當下就變得火氣衝天,怒道。

“罷了,不給便不給,叫你管個家,倒是跟拿了令箭的陰司判官似的!”

說罷賈璉還想砸東西,隻是那桌上連一碗茶水也沒有擺,賈璉伸手抓了一個空,隻得一甩袖子,把簾子一摔,怒氣衝衝就出了小跨院。

見賈璉臭著一張臉走了,平兒才進了物,把手頭的盅子放下,又來勸鳳姐。“奶奶何苦生氣,才好了幾日,若不然又要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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