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紅從懷裡掏出一包東西來,她在這府上做過,怕光明正大拿了來,又會被什麼人給搶了去,故而選擇藏著帶來。
“多謝你還記著奶奶的好,如今闔府上下,怕是沒有幾個人盼著我們奶奶好的。”平兒將巧姐拉到懷中,兩人一道哭了起來。
“也是奶奶慈悲,我才有今日,我日日在家中念佛,隻願奶奶快些好起來。”小紅哭道。
“如今你這般,可見當初是福,不是禍。”平兒看了小紅一眼,早年小紅被趕出去配人的時候,求主子恩典,哭得那樣,如今倒是又輪到她來哭榮國府裡的主子了。
鳳姐偏愛小紅,卻是沒有怎麼責備,小紅因是林之孝的女兒,嫁的又是姓賈的,還被脫了奴籍,鳳姐還給了一點嫁妝。
“大姐,我有事要與她說,你能不能去幫忙放個風?”平兒不願在巧姐跟前說起此事,故而要把巧姐支開。
巧姐已然懂事,如今她母親病了,府上也跟著不待見她這個姑娘,早已不是幼時千嬌萬寵的日子。
巧姐很聽平兒的話,當真去院子外守著了。
“如今我也找不著人,隻得求你了。”平兒將小紅拉過去,伏在她耳邊,低聲道。“如今還在孝中,二爺就要張羅著給我們家姑娘定親事。”
“姑娘才多大?!”小紅被這嚇了一跳,嘴巴都合不攏。
“就連你也聽出來,這不是一樁好事情,我也是無意間聽了。恐怕二爺要像當初大老爺一樣,來個先斬後奏,等人家知曉,自己女兒早就賣了。”平兒說著神色越發凝重。
小紅聽了,又看一眼癱在床上,人事不知的王熙鳳,“奶奶如今又這個模樣……家中哪一個還管?!”
“太太還算有心,管了一管,這事我就是聽了太太責罵二爺才知曉的。二爺知我與我們奶奶親密,怕我壞事,瞞著不讓我知曉。”平兒又對小紅說到。
小紅是賈府裡出去的丫鬟,對府裡各家關係一清二楚,聽了王夫人管過,反是連連搖頭。
“太太終歸不是璉二爺的母親,就說那一位太太,不是生母,也管不得啊!”邢夫人站著母親的名頭都管不得,更何況作為嬸娘的王夫人。
平兒聽到這兒,譏諷道。
“彆說那一位太太,不幫著賣姑娘就是好的了。早前二姑娘的時候,老太太在家中是怎樣的位子,還不是照樣管不了?”
小紅這麼一聽,也沒了主意,又道。“我一婦道人家,姑娘又在宅子裡,實在是沒什麼法子,若不然我出去問問?”
平兒一聽,再看她眼色,知小紅大概的意思,隻是兩人都不好挑明了說。當下還有個法子,就是帶著巧姐離了這宅子,先藏起來再說。
“那你早去早回。”平兒送了小紅出門,見巧姐真的守在外麵,邊放風邊,邊弄著一盆花。
平兒回屋一看,王熙鳳竟是咳嗽了幾聲,醒了過來。
“大姐在嗎?”王熙鳳嘴唇乾裂,問平兒道。
“就在外間,奴婢叫了她進來。”平兒擦了擦淚,就要去叫人。
鳳姐卻微微搖了搖頭,又啞著嗓子道,“不必了……可是我這個做娘的沒把她日子生好,就算張神仙給了個巧字,還是要遭難的。”
榮國府裡這一世沒有個叫劉姥姥的親戚來打秋風,但鳳姐還是給自己姑娘求了個名字。
因為巧姐生在七月初七,所以廟裡的張神仙給取了個‘巧’字,也是乞巧之意。
鳳姐一片拳拳愛女之心,還去那廟裡捐了百兩的香油。
哪裡想到,神佛受了供奉,卻依舊不保佑她的兒女。
“我雖然閉著眼,你們說的,卻聽得清。”鳳姐聲音虛弱,但口齒還是清晰的。
“我有個法子,可以叫你們二爺成不了事。隻是……隻是我剩的那些東西,千萬藏好了,將來無論如何,都不能拿了出來,隻能給巧姐用。”
“是,奴婢知道了。”平兒了流著淚點頭。
“隻能給巧姐用,就是我也不成,你可記住了?”鳳姐又強調了一遍,平兒曉得鳳姐這是在交代後事,隻能點頭,又咬著帕子不讓自己哭出聲。
“若是真沒法子了,彆舍不得臉,去找林家姑媽,林家說是絕情,對姑娘最是心善……”鳳姐仍是不放心,恨不得麵麵俱到,說著已是有些喘不過氣。
又撐著精神,對平兒道。
“去把你們二爺找來。”
作者有話要說: 寧國府要完
鳳姐也要走
……
我覺著
賈赦和賈璉
完全是喪偶式育兒
……
賈璉在女兒出痘的時候
……
還出去偷人